初春的阳光温暖地照着大地,新耕的泥土发散出一股清香。
山路沿着山涧蜿蜒着。清澈的涧水越过一个个圆石,潺潺地向东流去。
路旁山坡上已泛出一片青绿,一丛丛野花迎着春风盛开着。时而有几队迟归的雁群在晴空中掠过,发出短促而嘹亮的鸣声。
(肖平:《三月雪》)
在这春色铺满大地的时节,台北近郊的阳明心,早就换上了艳丽外衣,满山万红千紫,无论是小桥流水之滨,曲径回廊之外,修竹古木之下,都有杜鹃花一丛连着一丛怒放着,山上处处樱花盛开,聚成朵朵红云。
(施翠峰:《阳明春色》)
秀丽的梨儿园,景色分外迷人。
布谷声声,柳丝条条,到处都开满了鲜艳的桃花、杏花、梨花、李花、油菜花、苕子花、胡豆花,放眼望去,一片红,一片白,一片黄,一片紫。田野里劳动的人,这儿一对那儿一群,鞭声、水声、笑声、歌声,构成了一个喧嚣繁华的世界。
(克非:《春潮急》)
肇家浜路那十里长廊的绿化地带上,那堪称是东风第一枝的玉兰花,开的是多么热烈鲜艳。
那白的,素装素裹,晶莹皎洁,亭亭玉立,看着它,人们会情不自禁地产生出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高尚情怀;紫的呢,则艳而不俗,丽而不媚,同样是昂首挺胸,豪骨侠风。还有,那桃花、杏花、杜鹃、山茶……也都含苞吐蕾,争妍斗艳,竞向人们报告春天的讯息。
(峻青:《春光曲》)
四月中的细雨,忽晴忽落,把空气洗得怪清凉的。
嫩树叶儿依然很小,可是处处有些绿意。含羞的春阳只轻轻的,从薄云里探出一些柔和的光线;地上的人影,树影都是很微淡的。野桃花开得最早,淡淡的粉色在风雨里摆动,好像媚弱的小村女,打扮得简单而秀美。
(老舍:《二马》)
大地欢笑了。
麦苗兴致勃勃地繁荣生长,遍野是绿油油的一片。草木吐出了青芽、绿叶,桃花接着杏花,在山谷间、田陌上盛开怒放,喷着沁人扑鼻的香气。
清清的溪水,潺潺地流着,像仙女身上美丽的飘带,从高崖上伸展到遥远的地方去。山崖上,半空中,林木间,莺、画眉、百灵、燕子、黄雀等等鸟鹊,得意地飞翔着、鸣叫着,鸟鸣和着溪水的流声,在春风里轻轻地回荡。
(吴强:《红日》)
山下一片杏花如云。
山谷里溪流旋转,奔腾跳跃,叮咚作响,银雾飞溅。到处都是生机,就连背阴处的薄冰下面,也流着水,也游着密密麻麻的小鱼。向阳的地方更不用说了,一片葱绿,从草势来看,即使在冬天,这草也没有停止生长。
(王蒙:《蝴蝶》)
春天的江南是美丽的,风很柔和,空气很清新,太阳很温暖;大田里的麦苗像一片海,星罗棋布的村庄是不沉的舟;纵横交错的弯弯曲曲的河道,河边的柳枝吐了嫩芽,芦笋也钻出来放叶透青了;河道里平静的水,从冬天的素净中苏醒过来,被大自然的色彩打扮得青青翠翠;真是山山水水都爱娇,好不动人。在阳光明丽的中午,还可以看到水底一群群的游鱼,一动不动地正儿八经停在那儿,好像待命出发的潜艇队伍,这时候整个昆虫界,正在掀起一个极其庞大的解放运动,在每一秒钟里都有无数亿个生命在冬眠的壳壳里冲出来,于是春天才有了活力,春天才如此繁富呀!
(高晓声:《钱包》)
春风吹过林荫道,送来了异样浓郁的香味,在树木绽出新芽和迎春花开花以前,香味就散布在空气中了;那些灰色的草皮有了一点绿意;太阳光晒得相当燠热,女人们只好把她们的伞撑开了。
(〔波〕普鲁斯:《傀儡》)
迷人的春天慷慨地散布着芳香的气息,带来了生活的欢乐和幸福。杜鹃隐藏在芒果树的枝头,用它那圆润、甜蜜、动人心弦的鸣啭来唤醒人们的希望。成群的画眉像迎亲队似的蹲在玛胡树的枝头。楝树、花梨树和醋栗树都仿佛被自身的芬芳熏醉了。
何利走到芒果园里,看见芒果花开得像满天繁星一样。
(〔印〕普列姆昌德:《戈丹》)
在海洋上,春天差不多老是守在热带的永恒的八月天的门口。
那种暖洋洋而凉爽晴朗、鸟语花香、多色多艳的白天,就像是波斯那种盛冰果子酱的水晶杯子——光闪闪地高堆着玫瑰色的水沫。繁星闪烁、端庄肃穆的夜空,像是穿着珠光宝气的天鹅绒衣服的傲慢贵妇,一边高傲孤单地在家里哺养孩子,一边在想念着那不在她身旁的南征北伐的公爵,想念着那盔甲辉煌的太阳!在熟睡的人说来,这种逗人兴致的白天和如此诱人的夜晚,都同样是可以酣睡的。
不过,这种富有诱惑力的灿烂天气,并不光是给外界增添了新的迷惑力,它还打开了人们的心灵,尤其是每当这种静穆柔美的夜色拢来的时候;那时候,像冰霜在万籁俱寂的夜空里结成水晶体一样,记忆也突然结晶了。
(〔美〕麦尔维尔:《白鲸》)
光明的盟友是苏生的春天。
新生命的梦在温暖麻痹的空气中酝酿。银灰的橄榄树有了绿意。
古水道的暗红穹窿之下,杏仁树开满了白花。
初醒的罗马郊野:青草如绿波,欣欣向荣的罂粟如火焰。
赤色的葵花,如茵如褥的紫罗兰,像溪水一般在歌唱着,田凫在那积满了塘水的洼地和沼泽上面哀鸣;鹤和鸿雁高高地飞过天空,发出春的叫喊。脱落了的毛还没有全长起来的家畜在牧场上吼叫起来了;弯腿的小羊在它们那掉了毛的咩咩地叫着的母亲身边跳跃;敏捷的小孩在盖满了赤脚印迹的干了的路上奔跑,可以听见在池旁浣衣的农妇们的快活的闲谈,和农民们在院子里修理犁耙的斧声。
真正的春天已经到来了。
(〔法〕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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