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看那南面的山,一条雪白,映着月光分外好看。
一层一层的山岭,却不大分辨得出,又有几片白云夹在里面,所以看不出是云是山。及至定神看去,方才看出那是云、那是山来。虽然云也是白的,山也是白的,云也有亮光,山也有亮光,只因为月在云上,云在月下,所以云的亮光是从背面透过来的。那山却不然,山上的亮光是由月光照到山上,被那山上的雪反射过来,所以光是两样子的。
然而只就稍近的地方如此,那山往东去,越望越远,渐渐的天也是白的,山也是白的,云也是白的,就分辨不出什么来了。
(刘鹗:《老残游记》)
停雪后的晚上,房屋披上洁白素装,柳树变成臃肿银条,城墙像条白脊背的巨蛇,伸向远远的灰蒙蒙的暮色烟霭里。
远望红关帝庙一带,是一片看也看不清的青悠悠的建筑;近处,西下洼坎坷不平的地面,被雪填平补齐,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平地。
(李英儒:《野火春风斗古城》)
雪已落了两天,上午刚停止,强烈的冰冻凝固了无限大的积雪面,这道路墨黑、墙垣和树木洒满煤尘的黑色区域,已整个变白,盖了无限的和唯一的白色。
在雪底下,二百四十矿村偃卧着,仿佛已消失了。没有一支烟从屋顶上冒出。
没有火的房子,和路上的石块一样冷,不能融解屋瓦上的厚层。在白的平原里,这只是一堆白石矿,看来,很像死了的村庄,罩上它的殓尸布。
沿着各条街道,只有走过去的巡逻队留下他们践踏过的泥泞和混杂印迹。
(〔法〕左拉:《萌芽》)
雪后的整个巴塔哥尼亚,变成了一件白色的大斗篷,它顺着派内山逐渐隆起,一直覆盖到它那犹如三只巨指般阴郁地指向蓝天的高高的峰顶。
(〔智〕科洛亚约:《奇罗埃人欧泰之死》)
- 欢迎来到文学艺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