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东一片荷塘,岸际围着青青的芦苇。
几只白鹭,静静地立在绿荷丛中,……一阵阵的南风,吹着岸上的垂杨。池中的绿盖,摇成一片无可分析的绿浪,香柔柔的震荡着诗意。
(老舍:《老张的哲学》)
平静的池水上散出了大大小小的水纹,大水纹套着小水纹,一圈又一圈地扩大着。安静地躺在水面上的几片荷叶,也随着水波浮动起来了。池塘周围生得高过人的胸的芦苇,摇着翠绿的长叶子,摆着雀尾似的穗头,迎着偶然拂过来的清风,点头哈腰。沉默已久的青蛙,又开始有节奏地“咯咯”叫起来。
(乌兰巴干:《草原烽火》)
小船顶着水溜儿,经过一片水淀,划进苇塘。苇塘很大,看起来一片青葱,无边无际。
苇塘里有纵横的渠壕,船在渠壕里走过,两旁岸上苇子有一房高,长得亭亭直立。苇梢青青,根上叶子却苍黄了。水面上浮萍很厚,荷叶长得很旺,荷花开过,结下青色的莲蓬。菱角开着白色小花,鸡头早有拳头大。
渠边岸上长着很多杂草和野花:三棱草、蔓子草、地梨、野蒜,还有红蓼花和白蓼花。长得严严密密,插脚不下。
(梁斌:《播火记》)
青砖花墙小院,座落在柳伞村南的荷花鱼塘岸上,四处绿草如茵,垂柳依依,莺啼燕啭,蝉鸣雀噪,阵阵清风徐来,荡漾着新鲜的荷香和清凉的水气,沁人心脾。
(刘绍棠:《柳伞》)
我记得我们家旁边,山脚下,有一个大池塘,那池塘啊——就连现在我也还能看见它——宽阔平静的水面亮闪闪的,清澈得像水晶一样。
到了静谧的黄昏,池塘安息了,没有一点风吹动树梢,那些树生在岸边,俯览着平静无波的一湾水,那景致好像总是那么新鲜,可又是那么寒冷!露水落在草木上,太阳光慢慢从池边的茅屋斜射过来。牛群走着回家去了。
这时我悄悄从屋里溜出来,去看我所爱的池塘,在沉思中忘记了自己。渔夫们在水边各处点起一捆捆的木柴,火光远而广的铺在水面上。上面,天空一片寒冷的蓝色,沿着地平线镶着一条火红的花边,那些红越来越淡;等到月亮升上来,在微风中一只受惊的鸟从芦苇里扑着翅膀离开同伴飞起来,一条鱼在水中打挺溅起了水花,那扑翼声和水溅声透过清清的空气飘来。
黑魆魆的水面上笼罩着一片稀薄透明的雾;然而从远处,夜影渐渐拢来,好像密封了整个地平线;近在身边的样样东西——沙堤,小船,小岛,和一切——挺立着,好像是用凿子凿出来似的。河边,一只无主的木桶在水中漂流滚转着;一条金链花的软藤生着金黄的叶子,弯弯曲曲缠在芦苇上;一只迟归的海鸥张着翅膀飞起来,冲下去潜入冷的水底,又飞起来消失在雾里。
(〔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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