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个瀑布;但是太薄了,又太细了。
有时闪着些须的白光;等你定睛看去,却又没有——只剩一片飞烟而已。从前有所谓“雾毂”,大概就是这样了。
所以如此,全由于岩石中间突然空了一段;水到那里,无可凭依,凌虚飞下,便扯得又薄又细了。当那空处,最是奇迹。
白光嬗为飞烟,已是影子;有时却连影子也不见。有时微风过来,用纤手挽着那影子,它便袅袅的成了一个软弧;但她的手才松,它又像橡皮带儿似的,立刻伏伏贴贴的缩回来了。
(朱自清:《温州的踪迹》)
那瀑布从上面冲下,仿佛已被扯成大小的几绺;不复是一幅整齐而平滑的布。岩上有许多棱角;瀑流经过时,作急剧的撞击,便飞花碎玉般乱溅着了。
那溅着的水花,晶莹而多芒;远望去,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微雨似的纷纷落着。
(朱自清:《温州的踪迹》)
这瀑布原是大湖里的水,来到这一道隘口,地势突然中断,低下去,成一个椭圆的大池子。池子那一头是一条沟。大湖来的水到了隘口,跟着地势的突然低陷便成为瀑布;椭圆的池子很深,所以倾泻而下的瀑布到了池子以后,水便平静地沿着沟流下去,进了江。
瀑布有十来丈宽,有七八丈高,声势有如万马奔腾,有如冲锋陷阵,有如十万游行队伍的高呼口号。瀑布激起了无数泡沫,飞溅到几丈外;瀑布充溢着力和光,叫看久的人头晕;瀑布像南方夏天那种飞卷前进的闪亮的白云,使欣赏的人感到压迫。
(草明:《原动力》)
他们几乎面对着瀑布了,他们站的地方,上边离瀑布开始下注的岩石有全长的四分之一,下边离深黑翻腾的水潭有四分之三。这两个动人心弦的地点,就是溪水开始倾泻的地点和溪水终于倾注进去的昏黑的深潭,连同那整个一幅奔流的水帘,从上边冲激下来,在下边激起漩涡,翻着水花的景色,完完全全呈现在他们眼前。
两个人立脚的地点离这一幅雄伟的景象非常近,因而浑身溅了许多泡沫,耳朵几乎被不断的吼声震聋了。就在瀑布前面不到三码的地方,横放着一株老橡树,好像是偶然倒下来的样子,横跨断崖的裂缝,形成了一座桥梁,很窄,搭脚的地方也很不稳当。树梢放在他们站的平台上,下边连根拔起的一头伸到对面一段突出的岩石上,究竟固定在什么地方,莫顿却看不出来。一道强烈的红光从岩石后边闪烁出来,映着瀑布,把一部渲染成殷红的颜色。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虽然正午的阳光也照不到这个瀑布的三分之一,可是早晨的光芒却能映射到瀑布开头向下坠落的部分,那一道红光和阳光相互辉映,显得光怪陆离,神秘不测的样子。
(〔英〕司各特:《修墓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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