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热爱土地,我们正在豪迈地改造着土地,使它变成一片锦绣。
当你这么思索的时候,大地上的红土黑土,黄土白土,仿佛都变成感情丰富的东西了。它们就像古代神话中的“息壤”似的,正在不断变化,不断成长,就像具有生命一样。
(秦牧:《土地》)
呵!这宝贵的土地,不事稼穑的剥削阶级只知道想方设法地掠夺它,把它作为榨取劳动者血汗的工具;亲自在上面播种五谷的劳动者,才真正对它怀着强烈的感情,把它当作命根子,把它比喻成哺育自己的母亲。
(秦牧:《土地》)
七月的北大荒,天色清明,微风徐来,袭人衣襟。
茂密的草丛上,厚厚的盖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泛出迷人的香气。粉红色的波斯菊,鲜红的野百合花,亭亭玉立的金针花,大朵大朵的野芍药,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花,正如丝绒锦绣,装饰着这无边大地。
(丁玲:《杜晚香》)
他们走了一会,进入一片洼地,洼地上长着尖叶的、长叶的、圆叶的、各种各样的草,密密匝匝,高高低低,开着大大小小各色的花朵,一眼望不到边际。洼地上有一片片的港汊湖淀,淀边上尽是青青芦苇。
苇丛上空,流荡着乳白色的水雾。随风吹过鱼腥味,青草的气味,还有甜甜的苇管的气味,沁人的鼻子。蝼蛄在森森的草塘里不住地叫着,苇丛里有各色各样的鸟儿在鸣啭。
(梁斌:《播火记》)
他拭去了大眼角上的白色排泄物,向前边挪了几步,从地里捏起来一小块垃圾,用大拇指和食指把垃圾捻碎,细细的看一看,拿近鼻尖闻一闻。
再放一点到舌头尖上品品滋味,然后他把头垂下去轻轻的点几点,喃喃的说:
“这地是一脚踩出油的好地……”
(姚雪垠:《差半车麦秸》)
这“一杆旗”本是村子里头一份好地,形状像个三角旗子,紧靠着流水壕。一年两茬起,谁见谁眼红,是村里有名的“粮食囤”。
(李准:《不能走那条路》)
我踏在已拣去砖瓦的松软的泥土上,鞋面没了一半,似乎踏着鹅绒的毯子。泥土的气息一阵一阵透入鼻官,引起一种新鲜而快适的感觉。
蚯蚓很安适地蛰伏着,这回经了翻动,他们只向泥土深处乱钻;但是到后半段身体还赤露着的时候,他们就不再钻了。菊科的野草连根带叶地杂在泥里,正好用作绿肥;他们现在是遭逢了“人为淘汰”了。
(叶圣陶:《苦菜》)
有人告诉我,东海边上的土地,曾经是下雨天走路不留脚印的,雨过天晴,地上就会冒出一层盐霜,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盐碱地。
(茹志鹃:《在那东海边上》)
平原上麦子黄了。
黎明的风,带着清新的香味,轻轻地从麦梢上滑过。
麦杆柔和地摇动起来,沉甸甸的麦穗便一齐无声地摇曳着。
随着黎明的到来,麦田上现出一片青光。这青光越来越白了,于是一层稀薄的像纱一样的乳白色的气流,便在麦梢上轻轻地荡漾着。
成群的麻雀,愉快地吱吱叫着,穿过这轻薄的气流从麦田上飞过。太阳出来了,白色的气流变成了红色;风继续吹过来,气流飘散了,太阳便以它最初的赤金般的颜色覆盖在麦田上;麦田便像海一样,泛起一片金光,涌起无边无际的金色的麦浪……
(方纪:《老桑树下的故事》)
如今,除了道路和土坎子,全让麦子占领了;夜间看不清麦子的翠绿颜色,整个看去是一片墨黑色,月光之下,倒显出一幅特别诱人的神奇景象。像东海的波涛吗?或者像北国的森林吗?
(浩然:《艳阳天》)
一条犁沟一条犁沟的,那好几世纪没在被触过的碎裂的土地,被犁刀和犁嘴割切着,被翻转来了。
被翻了转来的枯萎的纠结的草根,仰天地伸展着,细碎的草茎隐没在黑色犁沟的深处。
在犁板的旁边,泥土像流质一样地荡漾,波动。黑色泥土的淡薄的气味是使人感到奋发而又甜蜜的。
(〔苏〕肖洛霍夫:《被开垦的处女地》)
那一年的春来得很早,只不过经过几番急骤温和的春雨,便见那粉红的桃花,和雪白的山茱萸花,把远处的山巅和近处的河畔,霎时都渲染成一片锦绣了。耕地的工作差不多已经完毕,那些新翻起来的泥土本来带红色,现在经这血红的落日一照映,便显得红上加红。
可是那红色又有分别,在畦顶凸处的是浅红、粉红,在畦沟凹处的是银红、猩红和赭红。那些白粉砖墙的庄屋,恰像是一片红海里点缀着的一座座岛屿,而那一片红海则像似一直地波涛汹涌,起伏无定,惟有那沟畦折断的处所,才像是潮头忽落而变为伏波。
(〔美〕密西尔:《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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