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早已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铜丝。
一丝发抖的声音,在空中愈颤愈细,细到没有,周围便都是死一般静。
(鲁迅:《药》)
一到了夏天,蒿草长没大人的腰了,长没我的头顶了,黄狗进去,连个影也看不见了。
夜里一刮起风来,蒿草就刷拉刷拉地响着,因为满院子都是蒿草,所以那响声就特别大,成群结队的就响起来了。
下了雨,那蒿草的梢上都冒着烟,雨本来下得不很大,若一看那蒿草好像那雨下得特别大似的。
下了毛毛雨,那蒿草上就迷漫得朦朦胧胧的,像是已经来了大雾,或者像是要变天了,好像是下了霜的早晨,混混沌沌的,在蒸腾着白烟。
(萧红:《呼兰河传》)
悬崖上那一堆堆给秋霜染得红艳艳的野草,简直像是满山杜鹃了。
(刘白羽:《长江三日》)
围绕在韩燕来周围的野草,差不离他都认识,那紫梗的二月兰,玲珑的老鹳金。但他最喜欢的是那生命力顽强的马兰草,它们为了追求生存和发展,从大块顽石的压制下,生出了密密丛丛的嫩芽。
(李英儒:《野火春风斗古城》)
这儿都是嫩草,洼地的向阳的一面的草高一点和稠密一点。被太阳晒过的黑土的新鲜气味,不能把开完花的野二月兰的淡薄香味压下去。
它们生长在荒僻的休闲地上,从顿尼克草的干茎中间穿了出来,像花纹一样点缀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田陌边上,甚至在石头一般硬的处女地上,它们的蓝色的小孩子一样晶莹的眼睛也从去年的枯草中向世界上望着。二月兰在这块荒僻的和广阔的草原上结束了属于它们的期限,代替它们的,在洼地的斜坡上,在太阳晒到的地方,已经有神话一般明亮的绣球花长起来了,把自己的绯红色的、黄色的和白色的花蕊迎着太阳,风混合着各种花香,远远地把它们沿草原吹了出来。
(〔苏〕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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