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有一颗橡树。
它大概比树林里的桦树老几倍,大几倍,高一倍。这是一棵巨大的、两人合抱的橡树,有些树枝显然折断了很久,破裂的树皮上带着一些老伤痕。它像一个老迈的、粗暴的、傲慢的怪物,站在带笑的桦树之间,伸开着巨大的、丑陋的、不对称的有瘤的手臂和手指。
只有这棵橡树,它不愿受春天的蛊惑,不愿看见春天和太阳。
……
老橡树,完全变了样子,撑开了帐幕般的多汁的暗绿的枝叶,在夕阳的光辉中轻轻摆动着,激动地站立着。没有了生节瘤的手指,没有瘢痕,没有老年的不满与苦闷——什么都看不见了。
从粗糙的,百年的树皮里,没有枝柯,便长出了多汁的幼嫩的叶子,使人不能相信这样老树会长出它们。
(〔俄〕列夫·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
老橡树旧日的断桩上又盖满了新枝,养兔林已经成了茂密的幼树丛,在那里偶尔有几株逃避掉斧头的大树,好像可尊敬的祖先,向无数新生的后代,伸出它们多节有力的胳膊一样。悦目的林间小径,因岩石上天然的阶梯,显出高低曲折的景象,在不高的然而却浓密的树枝的荫蔽下蜿蜒起伏。这林子带着一种神秘的气氛,人们可以偎依着情人的手臂,在那里自由地徘徊。
(〔法〕乔治·桑:《安吉堡的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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