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振山街门外的土场上,一条大黄牛懒洋洋地站在拴它的木柱跟前。
它有时向左边,有时向右边弯曲着它的脖子,伸出长舌头,舐着它的闪着金光的茸毛。
(柳青:《创业史》)
这条牛有四尺四五寸高,长小身子大项领。四条又粗又短的腿,前胸脯足有一尺半宽,能放下个粮食斗。
看着它个子这么大,其实才长一对牙,还不到四岁口。
两只眼睛像铜铃一样大,两只弯角青里透亮,特别是那一身黄膘毛色,像绸子一样光亮,最近才脱罢毛,更显得滚瓜流油,像泥捏面塑一样的漂亮精神。
(李准:《黄河东流去》)
这牛没有一点引人的地方,又小又瘦,两边的肋骨鼓得一排排,屁股是尖的。身上的毛有好几处被它舐得贴在皮上。
(周立波:《飘沙子》)
多少的牛呵!有幸福地眯着眼睛躺着喂奶的母牛;有鼓着眼睛昂着头观察着什么的黄牛;花牛活泼地晃着脑袋;水牛的肚子黑亮黑亮的;小牛秧子们有的和母亲一起擦痒,有的一跳一蹦地舞蹈。
(菡子:《小牛秧子》)
他先看了看口,还没有牙,又比了比身板,足有四尺一二寸高,那牛前胸脯宽宽的,四条腿短短地,显出一身好力气。
(李准:《白杨树》)
小牛呢?摇着尾巴,伸出舌头,舐舐这舐舐那,蹬蹬蹄子又刨刨地,黄黄的小绒毛,自头心,一看就是有力气干活的样儿……
(谷峪:《新事新办》)
这头牛真够大,是深褐色的,不过如今屁股的周围有斑斑点点的污泥,弄得不成样子了。它的犄角粗大,铜一样亮光光的;它的两只鼻孔,如同古时玩具模型里可以见到的泰晤士河隧道。通过鼻子的软骨,中间穿着一支粗的铜鼻环。
(〔英〕哈代:《卡斯特桥市长》)
它是一头寿命很长的母牛。它接连几小时地蜷伏着,因此在牧场上很有经验,善于利用时间,沉思的时候多于吃草的时候,享受那种在故乡静谧的灰色天空下生活于平静之中的乐处,犹如一个满足心灵需要的人那样。要知道,动物也是有心灵的,如果不算是渎神的话,那么可以说,经验丰富的母牛的思想,颇像贺拉斯最闲适的、富有教益的颂诗。
负责看管它的小牧人们做游戏,它也参加,好像外祖母一样。……
它不时地吃草,吃得不多,一天比一天少,但却专心一意地尽挑一口一口的好草,不把时间浪费在东张西望上,然后怡然自得地蜷伏下来,仔细琢磨生活,享受那种不受苦、能活下去的乐处。这就是它必须做的事,其它全是轻率的冒险,它已经不记得,它是什么时候好动爱玩的了。
(〔西〕阿拉斯:《别了,科尔德拉》)
他回过头去,看见那条花牛在甩动尾巴赶苍蝇,摇晃着脑袋,好像醉了一样,懒洋洋地迈着步子走着,那神态仿佛是女奴群中的一位皇后似的。
(〔印〕普列姆昌德:《戈丹》)
长满胡须的公牛走在牛群前面,把头低低地靠着地面,时常停了下来,仿佛在考虑该从什么地方进行攻击。
它们的庞大肺叶发出一种低沉的吼声,有如隆隆的雷鸣,水气从它们的鼻孔中直冒出来;它们一面用前脚不断在雪地上探索,一面好像在用它们那双深藏在鬣鬃下面的充血的眼睛警戒着它们的敌人。
(〔波〕显克维奇:《十字军骑士》)
饿得瘦小不堪的乱毛蓬蓬的母牛,贪婪地乱嚼着沟边的野草。它们看起来好像刚从什么残暴的恶魔的利爪下面逃出了性命似的;在明媚可爱的春日里看见这些瘦弱饥饿的畜牲的可怜景象,使人仿佛见到一个白色的幽灵似的,想起了那漫长的寂寥寡欢的寒冷的冬天和它的风暴与霜雪。
(〔俄〕屠格涅夫:《父与子》)
他走进去,看见母牛正在产胞衣,而一只只小小的、多毛的、白鼻子小牛,已经干净了,而且在可怜地颤抖着,用它的湿冷的唇皮在寻找它母亲的乳头。
(〔苏〕肖洛霍夫:《被开垦的处女地》)
走进仓房时,小鹿跳着向我跑来,立刻跟着我一起走;走进牲口棚时,母牛都扭过头来瞅着我,一头没有配偶的牛,迈着拙笨的脚步,向我迎面走来,准备一步跳到我跟前,向我表示亲密,吓得我赶忙逃到堆满了农具和破旧木器的隔壁房间里去,那只小貂一直独立待在这里,感到无聊,看见我来了,就高兴地嗥叫着,从那黑糊糊的,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里,刺棱一下跑出来,马上跳到我头上,拿尾巴打我的两颊,高兴得肆意耍起把戏来,逗得我不由得哈哈大笑。
(〔德〕凯勒:《绿衣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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