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大草原上迅速行驰的时候,真像是一匹烈性的骏马,它纵情驰骋,跳跃咆哮。
遥远处一队骆驼,一群羊,一个丘陵,一面湖泊,一霎眼就移到眼前来了。车轮过处,草原上的野禽展翅飞翔了,土拨鼠惊慌逃窜入洞了。人坐在车里,颠簸得就像婴儿躺在摇篮里一样。
(秦牧:《访蒙古古都遗迹》)
列车在有节奏地震动着,摇晃着,机车在赤日炎炎的原野上拖出一团团的黑烟。
不知为什么,这列客车上,旅客特别多,所有的座席都挤满了人,连过道里也都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站着的、坐着的、蹲着的、歪躺着的人们。炙热而沉闷的空气,和汗水、烟草、脂粉、腌鱼等乌七八糟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人头晕欲吐。
(张扬:《第二次握手》)
奔驰了一整夜即将到达终点的列车,就像一匹回槽的马驹一样,沿着凉风习习的海边,跑得又快又轻松,使人觉得它不是在跑,而是在欢乐的跳跃。
(峻青:《东去列车》)
从远处就闪着那炯炯的灯光,笔直地射着,雄壮地响着,朝了车站奔来。那像一匹野兽——一匹可爱的野兽,在一番劳顿的急驰之后缓缓地停下来,喘息着,鸣叫着;冒着白的水气。
(靳以:《犊情》)
惨淡的月光照着一列长长的列车,正疾迅地奔驰在广阔的原野上。时过午夜,在车轮有节奏的飞转声中,车厢里的旅客多半都东倒西歪地睡去了……
(杨沫:《青春之歌》)
老洪听到铁轨发出低低的轧轧的声响,那是远处的列车开动,车轮与铁轨摩擦传过来的声音。路基上的白霜,越变越白,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地面也开始抖动。
当老洪抬头看时,火车带着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风驰电掣地冲过来,机车喷出的一团白雾,罩住了小树丛,接着是震耳的机器摩擦声。从车底卷出的激风,吹得树丛在旋转,像要被拔起来似的。
(知侠:《铁道游击队》)
她把右脚适度地踩压油门,汽车嗡嗡叫着,连续冲击,跳荡,跌撞,有一瞬间她感到失去了自制力……汽车喘息着冲上去了,沉毅,刚强,勇猛,如同一头暴怒的犍牛,冲上了对岸的土坎,后轮抓住了坚实的土地,车里响起情不自禁的欢呼。
(李魂:《道班》)
北京牌越野汽车在乡村的公路上飞驰。
一颠一晃,摇来摆去,车篷里又闷又热,真让人昏昏欲睡。发动机的嗡嗡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像一阵阵经久不息的、连绵不断的呻吟。
(王蒙:《蝴蝶》)
这辆车久历风尘,该庆古稀高寿,可是抗战时期,未便退休。机器是没有脾气癖性的,而这辆车依老卖老,修炼成桀骜不驯、怪癖难测的性格,有时标劲像大官僚,有时别扭像小女郎,汽车夫那些粗人休想驾驭了解。
它开动之际,前头咳嗽,后面泄气,于是掀身一跳,跳得乘客东倒西撞,齐声叫唤,孙小姐从座位上滑下来,鸿渐碰痛了头,辛楣差一点向后跌在那女人身上。这车声威大震,一口气走了一二十里,忽然要休息了,汽车夫强它继续前进。如是者四五次,这车觉悟今天不是逍遥散步,可以随意流连,原来真得走路,前面路还走不完呢!它生气不肯走了,汽车夫只好下车,向车头疏通了好一会,在路旁拾了一团烂泥,请它享用,它喝了酒似的,欹斜摇摆地缓行着。
(钱钟书:《围城》)
那汽车不大,紧凑,狭长,苗条,具有销售计划人员早已称作“底下缩拢,貌似管子”的那种外形,分明是受了导弹设计的影响,显出一副实惠的样子,但也有生气,有派头。
车身上有几个特色都是全新的创造。车子上半身望得见四面八方,这在任何汽车里都是别开生面的创举。汽车制造商已经谈了几十年透明车顶,也战战兢兢做过那样的试验,现在“参星”(汽车名)终于收到了同样的效果,但是结构上却不失坚固。
在那透明的玻璃车顶里面,又薄又有高度张力的钢骨垂直部件——设计师称为A柱和C柱的——压制得几乎看不出来,在头顶上交错纵横,连接得毫不惹眼。
结果是,这间“玻璃暖房”(又一个设计术语,指的是任何汽车的上半身)比老的一种汽车要坚固得多,经过无数次严重的碰撞和翻滚实验,早已证实确是如此。内倾(车顶从垂直面向内倾斜的角度)不大,里边留有宽敞的净空。
车子下半身也同样宽敞,在那么小的一辆汽车里,竟是如此宽敞,实在惊人。下半身的设计既漂亮又先进,但并不古怪,因此,无论从上下左右、东西南北来看,“参星”都融成一个悦目的整体。
(〔加拿大〕阿瑟·黑利:《汽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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