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的人是指导员,一个长征老干部,女的,脸孔又红,又胖,头发从草帽里披下来;身体挺粗,挺结实,两只胳膊能够一下子举起三个大孩子;一口湖南腔,讲课真会逗人笑。
(孔厥:《凤仙花》)
县里来的这个女干部名字叫吕梅。年纪有二十来岁,个子很高,身体很壮实,剪发头,穿着一身灰布制服。
讲起话来有头有尾,办起事来干脆利索。
看起来真像个军人似的。
(马烽:《刘胡兰》)
从南岗桦木林间的山道上走下来的,果然是小屯收购站兼公社供销部的女主任曹英。她头戴鸭嘴制帽,帽舌朝天扣在后脑勺上。
高个儿,有两条矫健的长腿,蓝布制服,挎着大背包,唯一和男人不同的标志,这就是项下结的那块天蓝色头巾。
这个1952年的高小毕业生,现在是23岁的姑娘了。她的长型脸蛋儿,还带着一种少女所有的娇气,但那宽阔的肩膀啦,走路的矫健姿态啦,都可以看出,她的体质很健壮,是典型的生长在黑龙江农村里的姑娘。她那双黑亮的眼睛,给那两排长长的睫毛一衬,简直别提有多秀美啦,以致整个本很平常的脸型,都显得惹人注目的漂亮了。
尤其是她那股蓬勃的朝气,她目光中那股对于自己的事业充满自信和幻想的热情,分外招人喜欢。这种招人喜欢的感觉,只有在早晨见到黎明的光辉,呼吸到带露水珠儿的青草气息的人,才能体会。
(骆宾基:《山区收购站》)
我们司的冯司长是个女同志。同志们当面叫她司长,背地里却都管她叫冯大姐。
其实,这个称呼也并不恰当。她已经51岁了,比我母亲还大两岁呢,而且因为长年革命工作的劳累,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老相些:她的头发虽是短剪着,却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是白的了,脸颊有些瘦削,门牙也缺了一颗,使得上唇显得略略有点瘪。
特别是当她挑起眼皮,透过老花眼镜的上缘看人的时候,在她那光亮的上额上,就聚起几条很深很深的皱纹。如果是个生人走进我们的办公室,看着她这年纪和神态,谁会想到她就是领导我们这个重要机构的首长?说不定还会以为是谁的母亲呢。
(王愿坚:《普通劳动者》)
像事先约好的一样,石敢就在这时候进来了。猛一看,这简直就是一位老农民。
但从他走进机电局大楼,走进肃穆的会议室仍然态度安详,就可知这是一位经过阵势,以前常到这个地方来的人。
他身材短小,动作迟钝。仿佛他一切锋芒全被这极平常的外貌给遮掩住了。斗争的风浪明显地在他身上留下了涤荡的痕迹。
虽然刚交60岁,但他的脸已被深深的皱纹切破了,像个胡桃核。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得多。他对一切热烈的问候和眼光只用点头回答,他脸上的神色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倒有些像路人般的木然无情。他像个哑巴,似乎比哑巴更哑。
哑巴见了熟人还要咿咿呀呀地叫喊几声,以示亲热;他的双唇闭得铁紧,好像生怕从里边发出声音来。
(蒋子龙:《乔厂长上任记》)
这位主任40多岁,仪表堂堂,穿戴讲究,他那副天生的奉承相,骨骼分明的腮巴在听人说话时总是向前凑着,给人一种善于虚心谛听别人意见的印象……
(曹玉模:《远去的鼓声》)
贾大真是所里一位铁腕人物。虽然仅仅是一名政工组长,21级的人事干部,天天骑一辆锈得发红的杂牌自行车上班,每顿饭只能买一碟中下等的小菜,得了病也不例外地东跑西跑求人买好药。但在那个人事驾驭一切事情之上的非常时期,却拥有极大权力。
许多人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上,全听从他的信号灯。
可是别人在他手中,有如钱在高布塞克的手中,一个也不轻易放过。
一连串整垮、整倒、整服别人,构成他生活的主角和强者——当然是另一种主角和强者。把握着人与人关系绝对的主动权。
同他打交道,便意味着自己招灾惹祸,沾上了不好的兆头;他带着一种威胁性,没有人愿意同他接近。他却自鸣得意。说自己是“浓缩的杀虫剂”。由于到处喷洒,连益虫也怕它。
他敏感、锐利、精明、机智。能从别人的眼神、脸色、口气以及某一个微小的动作,隔着皮肉窥见人心。
还能想方设法迫使人把藏在心里的东西掏出来。每逢此时,他就显得老练而自信。
好像一个捉蟋蟀的能手,能将躲在砖缝里的蟋蟋逗弄出来那样心灵手巧,手段多得出奇。
(冯骥才:《啊!》)
朱春信(市委书记),五十几岁年纪,身躯魁梧,略有些发胖。头发修理得很整齐,两条眉毛又粗又黑,一双眼睛总带着沉思的神色,连鬓胡子刚刮过的地方下颏微微泛青,给人总的感觉是严肃、老练、精力充沛……
(金河:《重逢》)
对上级他是唯命是听,对下级他很懂得维护自己的尊严,他最喜欢向上级写报告,同时也非常爱听别人向他汇报工作。只要他认定了你不是他的上级,他是一定不对你露出半点笑意,或说出半句未经斟酌的话语的。
板着脸孔,以示严肃,腹内空空,却要做出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气。不知道的人,还会真认为这是一位很有才气的老成少年呢。他很能按照当时报纸上流行的词语和格言来讲话;写文章,一丝不苟,八股,决不多一股,也决不漏掉一股。
(周克芹:《许茂和他的女儿们》)
初次认识时,西伏洛勃会给人以深刻的印象:高高的个子,背有点驼,秃顶,但脸总是刮得干干净净,穿着雪白的衬衫,领结打得很端正;不过,外套却是揉皱的,这是一个可靠的标志,证明这个人有许多时间是在汽车里度过的。他从外表看来,与其说是农业部门的领导人,还不如说是个教授。他善于保持庄重、从容、沉默的风度,令人肃然起敬。
(〔苏〕伊凡·沙米亚金:《多雪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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