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是世代祖传外科,他自己的医术本来就十分出色,加上几年来每到一地就向老年人和僧道异人们访问请教,搜集各种单方和秘方,再加上他在军队里积蓄了极其丰富的治疗经验,医术大进,达到了神妙境地。
(姚雪垠:《李自成》)
中医彭春山是个瘦小老人,面色白净,胡髭浓黑,外表活像一个办理文牍的师爷。他是专门外科,生伤疮症都行,很得一般病家信任。而且,他心极恬淡,从不争论医药用费,不管多少都笑嘻嘻接下来。
对于贫苦病家,他更间或施诊施药,分文不取。因为他是从穷困中奋斗出来的,深切了解贫苦生活是个什么味道。
(沙汀:《医生》)
吴七有一套接骨治伤的祖传老法。穷人家来请他,黑更半夜大风大雨他都赶着去。碰到缺吃没烧的病人,就连倒贴药费车费也高兴;但不高兴听人家说一句半句感恩戴德的话。
(高云览:《小城春秋》)
刘医生他是红十字会的副理事长,所以常常想把分会的工作,竭力干出一点成绩。他住在明善堂内,也是吃长素的,虽然还没有达到被叫做“老师”的地位,只给大家喊做“先生”,可是明善堂里面金钱的出纳与保管,全由他一个人负责,极和家庭里面一个当家人那样的地位相似。
他有四十六七岁的年纪,脸子黑瘦,形似螃蟹,浓眉厉眼,再配上硬硬的小胡子,简直可以说是恶斜斜的。但他的心肠却是极好的,整个上午在医疗室送诊不说了,到下午还提个涂有红十字的小黑漆箱,走到人家家里去诊治病人,钱也是一个不要。
(艾芜:《我的青年时代》)
但是,就整个地说,她是一个多好的护理人员哪!她不像有些护士那样,嫌脏,嫌累,甚至害怕战士们身上的鲜血,仅仅为了克服这一点,就要经过很长的过程。她是不嫌脏的,因为在家里她不知给伤病员们端过多少屎尿;她是不怕血的,因为她跟母亲一起,给战士们洗过不知多少血衣。她是那样热爱战士们,在情感上丝毫不嫌弃他们。
(魏巍:《东方》)
他在手术室里是位最沉默的医生。
他不准谁多动一动。有着一副令人可怕的严肃面孔,他吝啬到连两三个字一句的话也不说,总是用手代替说话。
(丁玲:《在医院中》)
人对一切都能习惯。就连沃罗宁自己也对许多事情习以为常了——他心肠变硬了,好像浸透了一种保护性乳剂。
说起来,这也是一种职业性的反应,什么同情病人啦,体验病人的感受啦,——他可不能过分。
他的职责是当机立断地判断病情,采取正确无误的措施。
但他的心灵中毕竟还有未曾设防的一部分。沃罗宁认为最沉重、最痛苦的莫过于观察到病人的衰老和无可奈何,只能是从旁观察而已,因为无论医学、无论什么科学目前还无力抗拒这自然规律。
不,他并不幻想长生不老的仙丹妙药,他甚至认为,人生在世,寿有定数也是公道的。可看到这个结局总是悲惨的:虚弱无力、颤抖的手、半昏迷状态、摆满药品的小桌……还有那反抗命运的垂死挣扎——想从命运手里争夺哪怕一年、一个月、一星期、一小时也好……每逢出诊遇到这种病人,沃罗宁总是无比羡慕自己这位助手:佐娅凭借着她那股自信万古不衰的青春时期的利己主义和无畏精神,摆脱掉了使沃罗宁感到难过的这一切想法。别人的虚弱无力倒像是增添了她对自身力量和健康的信念。
(〔苏〕盖杰克:《值班》)
医师是矮小的个子,圆的大头,脸上绕着一圈胡子,头发已斑白了。
他的有光彩面孔,因为连续在旷野的空气里过惯生活,时常为减轻别人的苦痛而奔跑,像乡下人的一样,已硬化了;至于他的活泼眼睛,他的坚定鼻子,他的温柔嘴唇,则说明他这慈悲好人的整个生存,有时不免有点轻率;他固然是没有天才的医生,可是他的长期经验,却使他成为治愈病人的好手。
(〔法〕左拉:《崩溃》)
赫里贝尔特先生本是医师,说实在的,他虽然得过医学博士的头衔,但从来没给人瞧过病,没干过这行当。
也许他自个儿也不得不承认,打从他作为学生参加临床实习以后,就不曾给一个病人摸过脉。假如他能同谁聊个天的话,也许他会乐意承认这一点。
总之,他是一个相当古怪的人。
……
他还是老样子,不与人交往。人们招呼他,他从来就不答理。像从前一样在街上遇人躲躲闪闪,一个光秃干瘪的小脑袋像羞羞答答的蒲公英上的小绒毛样摇晃不停,他仍然不肯接待病人。
于是现在大伙都管他叫“害人郎中”了。这个绰号真是不胫而走。
(〔捷〕聂鲁达:《害人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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