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半老了。
脸色苍黄,一副憔悴的形容,令人容易猜想到她的过去的浪漫史上去,纤长的身体,瘦得很,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常有盈盈的两泓清水浮着,梳装也非常潦草,有几条散乱的发丝挂在额上,穿的是一件天青花缎的棉袄,花样已不流行了,底下是一条黑缎子的大脚裤。
(郁达夫:《秋柳》)
周繁漪迎面走进。她的脸色苍白,面部轮廓很美。眉目间看出来她是忧郁的。郁炽的火燃烧着她,她的眼光时常充满一个年轻妇人失望后的痛苦与怨望。她经常抑制着自己。
……然而她的外形是沉静的,她像秋天傍晚的树叶轻轻落在你的身旁。她觉得自己的夏天已经过去,生命的晚霞就要暗下来了。
(曹禺:《雷雨》)
我吃了一惊,赶忙抬起头来,却见一个凸颧骨,薄嘴唇,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站在我面前,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
(鲁迅:《故乡》)
姚莲英大大方方地站将起来。这是个穿件大襟短棉袄的中年妇女,一张长方形脸孔,大眼大鼻,额上有一条紫色的伤疤;她那双手也是粗粗大大的,是那种做惯田里活的手。
(王西彦:《春回地暖》)
她的身个子不很高,也不胖,满身的骨胳却很宽大。
手膀子上和腿上的筋肉,鼓得很高,一看就知道是可以和壮年男人比气力的结实女人。旧蓝布头巾覆盖着又密又粗的满头黑发。脸上已经刻出了许多带黑轮的细小的皱纹。皮肤是棕黑色,显出长年的曝晒和风吹雨打的深度,看样子,该是四十好几的人了。
(彭慧:《巧凤家妈》)
再后便解去她那贵家小姐服用的长“紧身”。——这紧身因为使她现出巴黎女人的样子,已经成了别人的谈料。
——于是一经自由了的她的身子,便显得更加完美了;既不再受什么压制,腰间也不再被束缚,她的身子便回复了那象大理石雕像似的丰满而又柔和的自然的线条;她的身体的动作改变那些线条的姿态,而每个姿态都是微妙悦目的。
在这夜深时候,孤零零的点着的小洋灯,带着一点儿神秘的意味照亮着她的肩膀、胸脯,以及至今没有给人看到过的美丽的全身。
可是,因为尧恩不愿得着她的缘故,这漂亮的身体不会为任何人所有,会不曾得到任谁的欣赏而枯萎起来。
(〔法〕罗逖:《冰岛渔夫》)
她是一个普通农妇,不过四十来岁。满脸细细的皱纹,仿佛只要轻轻一搓,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似的。鬓角上已经有了白发,脸色发灰,白天的月亮一般就是这样颜色。
苍白的嘴唇上有一道道的横裂口,手背上清晰地露着青筋,手指节上好像几天前才刚刚摘下很紧的戒指和宝石圈。她的目光里有一种奇怪的神色,仿佛她想认出谁来而又无法认出来那样。在官员们走近了的时候,妇人惊奇地苦笑一下,这个笑好像是偶然挂在她的嘴唇上,而眼看着又要掉在地下摔坏似的。她的嘴唇上的无数裂口不住地往外流血。
(〔巴基斯坦〕卡斯米:《当兵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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