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刚明,胡兰就爬起来,穿上奶奶给她准备下的干净衣服,梳了头,洗了脸,连忙背起妈妈连夜给她缝下的那个蓝布书包,在镜子前左照、右照。
其实书包里连一本书也没有,里边只有大爷送给她的半截铅笔和用旧帐纸订的个小本本。但她总觉得背起书包就像个小学生了。
(马烽:《刘胡兰传》)
那时候,他的一双眼睛会兴奋到发红,他的短而粗胖的手指会不知不觉时时发抖,他脸上眼睛边那块肉会跳,他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短促,老像是顺不过一口气来。
(茅盾:《赵先生想不通》)
一提起印度,他就兴奋了。昏黄的灯光里也能看得出,他的布满粗黑的须根的脸颊上荡漾着一种梦样的光辉。他背靠在栏杆上,谈起他的家乡来,像一个醉了酒的初恋者向人们谈起他的情人来一样,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听,只是滔滔地谈着,有时挥动着手臂,有时微闭着眼睛。
(周立波:《夏天的晚上》)
(葛寰中)眼睛笑成了三角形,白白的四方脸上一下子露出许多平常不大看得出的皱纹,上唇上剪短的墨黑八字须不惟簇挤成为一个又粗又大的一字,而且这个一字还是活动的。
(李劼人:《大波》)
林白霜脸上的肌肉忽然缩紧了,血冲上了他的眼,“兴奋”凝成了块,在他胸中奔突;他猛然尖厉的喊起来……
(茅盾:《色盲》)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亮了,放光了,睁大了,黑团团把他的眼睛和心完全吸引住了。征服了。他的手上不住地抖起来,电报纸给抖得跳起舞来,发出“嗦嗦”的尖细的响声。……
这份一百来字的电报,具有一种强大的魅力:激动人心,清醒头脑,使五分钟以前的刘胜和五分钟以后的刘胜,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他浑身蒸腾起热力来,他的眼前出现了彩虹,他的心里笑了,亮了,他进入了新的美梦一样的境界。
真是吓坏了人啊!刘胜举起了臂膀,勒紧拳头,猛力一击,一桌子上的茶壶、茶碗、墨水瓶、纸张、书籍、文件齐跳了起来,叫了起来。
(吴强:《红日》)
母亲心里那块苦涩的东西全消失了,都是甜丝丝的味道。
不知是那锅里沸开的水冒出来的白色热气蒸的,还是从未有过的来自心内的欢悦的缘故,母亲那布满纹线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油腻腻的红晕,放着春色般的神韵!
(冯德英:《苦菜花》)
每逢他高兴的时候,他就容光焕发。
他那矮小、结实、精神集中的身体里的全部精力由一个看不见的电池充了电,给他的两眼和皮肤增添了令人难以相信的光彩。
(〔美〕鲍德温:《今天早晨,今天晚上,真快》)
伊莉妮奇娜听普罗霍尔念完,高兴得有半天说不出话来。像珍珠一样的细碎泪珠,从她的棕色的脸上和腮帮子上的很深的皱纹上滚下来。她低下头去,用上衣袖子和粗糙的手巴掌擦着眼泪,但是泪珠还是顺着脸上往下跑,滴到围裙上,把围裙湿得斑斑点点的,好像下了一阵连绵的温暖的雨。
(〔苏〕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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