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又在严重的威胁着我。
肚子整天在辘辘地响着。一出洞口,眼前金星乱飞,腿有千百斤重。
我勉强地挣扎着去喝两口水提提精神,可是等不到回洞肚子又响起来了。
(峻青:《烽火山上的故事》)
一生来初次挨饿,头昏眼花,心里空得难受,吸口气都觉累得慌。
身子骨像条山药蔓,软洋洋地站不起来。走道抬不起腰,使劲一抬,肠胃五脏都牵动得疼痛。
(梁斌:《红旗谱》)
他急切想吃一点东西,撑撑肚肠。见水边草儿青青,他拔下一把草,拧去根,在水里涮下泥土,用手攥得紧紧,送到嘴上咬一口,倒是不难吃,于是他紧咬了几口。吃一口草,喝一口水,把草蘸着水吃。
肚子饥了,只要能吃的东西,吃点什么也是香甜的。
(梁斌:《播火记》)
到了第五天,我们已经很虚弱了——一点面包屑都没有吃过,只是吃些生麦子。我倒还好——那些日子,我很强壮——可是那个准尉开始说:“我们自首是不是好些,反正我们是要被捉到的,再不然就是死在田里。”到了黄昏,他总睡得像块石头一样——叫唤不醒。早晨,他总很好,可是不久,他就支不住又睡着了。再说,一天中午,恰巧在我们出发后一星期,我们醒在一片树林里。附近是一个牧场。
有些牛在那儿吃草。一头牛错走进丛林来。它很大、很肥;白色的身上是棕黄的斑点;乳房和水桶一般大;乳汁从奶头上滴了下来。我直望着它,仿佛说:“你不会泄露出我们,是吗,宝贝?”它诚恳地回看了我一眼,仿佛说:“走吧——我完全了解。
”然后转身去咬矮树。我爬到下面,把嘴接在乳头下,开始挤牛奶喝。
我喝得糊里糊涂,仿佛醉了似的。我不断地吞咽,温暖的牛奶流了我一身,流进了我的衣领。
我手指累得抽筋,可是我仍旧挤个不停。准尉溜到我面前,低声说道,“让我喝点儿。”我说:“躺在那边。”他爬过去,躺下了,可是我的头挡住了,他怎么也没法挤。于是我就不喝了,让他到下面,把牛奶像挤进桶似地开始挤进他的嘴,——两个乳头同时挤。那时,我听见脚步声。“别喝了”,我说,“走开!”我爬进树林更深的地方。可是他又用手去瞎挤乳房,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
(〔苏〕费定:《不平凡的夏天》)
赖布尔捏紧拳头,一想到终于能吃到东西的唯一希望,他简直要发疯了。
他的食欲,比别人的厉害,这更使他堕入难忍的苦刑。他的饥饿变得那么尖锐,他曾设法咀嚼草根。从前天晚上起,他就一直空着肚皮,没有吃过东西;虽然他很有力气,但他的高大的身体是那么笨拙,在劫掠粮车的推撞中,他从来没有抢到半点食物。
他情愿用他的血,去掉换一市斤面包。
(〔法〕左拉:《崩溃》)
第二天上午大约十点钟,我饿着肚子,狼狈不堪,正在波特兰路拖着脚步走的时候,刚好有一个小孩子由保姆牵着走过,把一只美味的大梨扔到了阴沟里——只咬过一口。
不消说,我站住了,用贪婪的眼睛盯住那泥污的宝贝。我嘴里垂涎欲滴,肚子里也渴望着它,全副生命都在乞求它。
(〔美〕马克·吐温:《百万英镑的钞票》)
饥饿的痛苦是剧烈的。它们一阵一阵地发作,好像在嚼着他的胃,痛得他不能把思想集中在到“小棍子地”必须走的路线上,沼地上的浆果并不能减轻这种剧痛,那种刺激性的味道反而使他的舌头和口唇热辣辣的。
(〔美〕杰克·伦敦:《热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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