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光朴抬起眼睛,闪电似地扫过全场,最后和霍大道那穿透一切的目光相遇了,倏地这两对目光碰出了心里的火花,一刹那等于交换了千言万话。
(蒋子龙:《乔厂长上任记》)
她听故事的态度认真极了,不插嘴也不大笑,嘴巴微微张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是一对清得像泉水似的眼睛,带着惊讶,欢喜,坦率地看着人。每晚,她就一动不动,睁着这样一对眼睛盯着我,一直到故事结束,她才松了一口气,笑了。
(茹志鹃:《阿舒》)
我用整个身心倾听着,倾听着。
暮色渐渐笼罩了整个房间,甚至我已经看不到对面冯姨的面影,唯有她那双闪动着不灭的青春火焰的眼睛,在灼灼地放光。
(刘心武:《爱情的位置》)
他看见群众让出一条路来。从中走出一个装束奇特的少女,带着一只雪白的有金色的两角的小山羊,手里拿着一个小鼓。
加西莫多一只眼睛瞬问动起来,那就是他昨夜曾想要背走的那个少女。他模糊地认为这时她就是为此要来惩罚他的。
这种事在这个世界上是不算稀罕的。他因为耳聋而受了惩处,因为耳聋而受了刑罚。他不怀疑她也是来向他报仇的,也是同别人一样来打他的。
她一句话也不说地,走近那弯着身子躲避她的犯人,从胸衣下取出一个葫芦,温柔地拿到那可怜人干裂的嘴边。
于是人们看见那一直干枯的眼睛里,滚出了一大颗眼泪,慢慢地沿着那难看的,长久失望着的脸颊落下来。那也许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流下的一滴眼泪。
这时他把喝水的事忘掉了。吉卜赛女郎不耐烦地撅了撅嘴,微笑着倒了一滴水到加西莫多的口里。
他贪馋地吞饮着,他是渴到极点了。
喝完了,那可怜的人伸着他的黑嘴,无疑是想吻一吻那曾经带给他那么多安慰的手。
但那少女,也许是记起了昨晚上的可怕的袭击,惊恐地把手缩回,象一个害怕的小女孩。
(〔法〕雨果:《巴黎圣母院》)
克利斯朵夫常常会哀痛欲绝。
他明明心里很安静,或是在看书,或是在散步:突然之间出现了奥里维的笑容,那张温柔而疲倦的脸……那好比一刀扎进了心窝……他身子摇摇晃晃,一边哼唧一边把手抱着胸部。有一次,他在琴上弹着贝多芬的曲子,跟从前一样弹得慷慨激昂……忽然他停住了,扑在地上,把头埋在一张椅子的靠枕里,喊道:“啊!我的孩子!”
(〔法〕罗曼·罗兰:《约翰·克利斯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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