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责备你,小弗郎士,你自己一定够难受的了。这就是了。大家天天都这么想:‘算了吧,时间有的是,明天再学也不迟。
’现在看看我们的结果吧。唉,总要把学习拖到明天,这正是阿尔萨斯人最大的不幸。现在那些家伙就有理由对我们说了:‘怎么?你们还自己说是法国人呢,你们连自己的语言都不会说,不会写!……’不过,可怜的小弗郎士,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我们大家都有许多地方应该责备自己呢。
“你们的爹妈对你们的学习不够关心。他们为了多赚一点钱,宁可叫你们丢下书本到地里,到纱厂里去干活儿。我呢,我难道没有应该责备自己的地方吗?我不是常常让你们丢下功课替我浇花吗?我去钓鱼的时候,不是干脆就放你们一天假吗?……”
(〔法〕都德:《最后一课》)
“您到底要怎么样?”
“我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忠告您,米哈依尔·沙维奇。
您是青年人,您前途远大,您的举动得十分十分小心才成;您却这么马马虎虎,唉,多么马马虎虎!您穿着绣花衬衫出门,经常拿着书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现在呢,又骑什么自行车。
校长会听说您和您妹妹骑自行车的,然后,这事又会传到督学的耳朵里……这还会有好下场吗?”
“讲到我妹妹和我骑自行车,这不干别人的事!”柯瓦连科说,胀红了脸,“谁要来管我的家事和私事,我就叫谁滚他的蛋!”
别里科夫脸色苍白,站起来。
“要是您用这种口吻跟我讲话,那我就不能再讲下去了,他说,我请求您在我面前谈到上司的时候不要这样说话。您对当局应当尊敬才对。
”
“难道我说了当局什么不好的话吗?”柯瓦连科问,生气地瞧着他,“请您躲开我。我是正大光明的人,不愿意跟您这样的先生讲话。我不喜欢那些背地里进谗言的小人。”
别里科夫心慌意乱,匆匆忙忙地穿大衣,脸上带着恐怖的神情,这还是他生平第一回听到这么不客气的话。
“随您怎么说,都由您,”他一面走出门道,到楼梯口去,一面说,“只是我得跟您预先声明一下:说不定有人偷听了我们的话;为了避免我们的谈话被人家误解,避免闹出什么乱子起见,我得把我们的谈话内容报告校长先生……把大意说明一下。我不能不这样做。
”
“报告?去,报告去吧!”
(〔俄〕契诃夫:《套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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