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为了逃命,用了三十二架飞机、十多辆坦克和集团冲锋向这个连的阵地汹涌卷来。
整个山顶的土都被打翻了。汽油弹的火焰把这个阵地烧红了。但勇士们在这烟与火的山岗上,高喊着口号,一次又一次地把敌人打死在阵地前面。
(魏巍:《谁是最可爱的人》)
地堡里又响了机枪,咶咕的,一颗子弹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好像一阵风,飕地掀掉他的帽子。
他一扑扑进个炮弹坑里,喘了几口气,敌人的机枪才一停顿,冷不防他又跳起来,箭似的几步窜到地堡顶上,一连往枪眼里塞进两个手榴弹,大声喊道:“缴枪吧!不缴枪要你们的命!”
(杨朔:《血书》)
不久,机枪声大作。手榴弹的爆炸,激荡着夜空。
敌人回击了,从碉堡枪眼,从各个村庄,从他们临时挖掘的掩体里,各种火器一齐发作了。步机枪声,步兵炮声,迫击炮声以及山炮的轰击,夹杂着敌人的嚎叫,汇成了一片。
各种火舌,一阵阵爆炸的红焰,一道道弹道的流光,闪耀地交织在墨蓝的田野的上空。
(周立波:《湘江一夜》)
“同志们,打啊!”当白匪们喘吁吁地刚刚爬到山顶时,郝大成的喊声像霹雷一般的炸响了,接着就是手榴弹的爆炸声、喊杀声、大刀的砍击声……一阵山崩地裂,战士们像猛虎般地扑向敌人!
(黎汝清:《万山红遍》)
眼下,主峰上的敌人把一发发炮弹倾泻到无名高地上。炮弹呼啸着,在我们占领的堑壕周围炸开。浓密的烟雾,像一团团偌大的黑纱,遮住了太阳,遮住了蓝天,罩在我们头顶上。
泥土、石块、敌人丢弃的枪支,合着炮弹片的尖叫声,狂飞乱迸……
(李存葆:《高山下的花环》)
此刻,只听山头上吹响了“嘟——嘟——嘟”三声长号音,接着,手榴弹像一片黑乌鸦一般,纷纷盖下来,事前早已测好距离的几门六〇炮,也一个劲地向敌群里猛砸。山洼里,顷刻腾起一片蓝色的烟海。敌人四散奔逃,战士们纷纷跃出工事,居高临下地用机枪、冲锋枪猛扫着,就好像围猎一群乱冲乱窜的野兽一般。
(魏巍:《东方》)
无数的炮队开到了指定的地区。几十万发各种口径的炮弹,在九天之中扫荡了两道德国人的战壕所占据的广阔地带。头一天,刚一开始猛烈的扫射,德国人就放弃了第一道战壕,只留下了一部分监视哨。过了几天,他们又放弃了第二道战壕,转移到第三道战壕里去了。
第十天头上,土耳其斯坦军队的步兵部队开始进攻了。
是用法国人的波浪战法进攻的。十六道波浪滚出了俄国的战壕。
灰色的人浪漂荡着,散开去,在被冲破的破烂铁丝网附近喧闹着,一层一层地滚了上来。但是在德国人那方面,从灰色的赤杨林的烧焦的树墩子后面,从上下起伏的沙土斜坡后面,连续不断的密集的枪声噼噼啪啪地冒着火光向外冲,震动着天地,向天空冲去,在空中飘动。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呼!啪!轰隆轰隆!
偶尔夹杂着个别的炮兵连的齐射声,震动天地的轰隆声向前爬着,越来越近,充塞在四周围许多哩的地面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哒哒哒哒哒!——德国人的机枪疯狂地扫射着。
许多爆炸开的黑色烟柱子,在直径有一哩来宽的、已经被打得坑洼不平的沙土地上,像旋风一样向空中卷去,进攻的人浪散开了,翻滚着,像水花一样从弹坑旁边分散开去,还是爬啊,爬啊……
炮弹爆炸的黑色烟火越来越紧地扫荡着大地,榴霰弹的斜着飞出来的、刺耳的尖叫声越来越密地泼在进攻的人的身上,贴在地面上的机枪火力越来越残忍地扫射着。
他们打击进攻的人,不许进攻的人靠近铁丝网。
果然就没有能靠近。
十六道波浪只有最后的三道算是滚到了跟前,但是这三道波浪一滚到破烂不堪的铁丝网(许多用铁丝缠着的烧焦的柱子都朝天空竖立着)前面,就像是被碰得粉碎了似的,变成一条一条的小河、一滴一滴的雨点倒流回来……
(〔苏〕肖洛霍夫:《静静的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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