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泪》全名《江州司马青衫泪》,是马致远根据白居易的长篇叙事诗《琵琶行》敷衍而成的一部妓女与士子、商人相互关系的爱情戏。主要描写唐宪宗时,吏部侍郎白居易与长安名妓裴兴奴相爱。不久,白居易被贬为
江州司马,即将离开长安。二人在临别时表示誓不相负,待日后在京重会。
白居易走后不久,江西茶商刘一郎来到长安,欲娶兴奴为妾,遭到拒绝。兴奴之母裴氏贪图刘商的钱财,同意将兴奴嫁与他。于是二人设计,伪造书信一封,谎称白居易至江州后不久即病死,趁机逼迫兴奴嫁给了刘一郎,并随商船到了江州。
某日,白居易在江州送老友元稹回京时,在舟中与裴兴奴巧遇。二人悲喜交集。是夜,乘刘一郎烂醉之机,双双乘船逃去。元稹回京后奏明圣上,宪宗因爱白居易的诗才,下诏恢复了他的官职。同时命裴兴奴仍归白居易,使白裴二人重得团圆。
白居易的《琵琶行》虽是叙事长诗,主要是纪事,但却偏重于抒情与描写,而且情节简单,尚不足以构成戏剧情节。马致远在不离原诗精神前提下,作了大胆的虚构和再创造。如在《琵琶记》中,白居易与琵琶女并不相识,只是在送客舟中偶然一遇,更无婚姻爱恋之事。琵琶女亦是诗人的虚构。剧作中的裴兴奴却实有其人。据有关资料证明,她与曹纲都是当时著名的琵琶演奏名家好手。马致远不仅借用了裴兴奴的姓名,而且将她与白居易纽结一起,还约为婚姻;白居易与裴兴奴的婚姻,虽经裴母与富商刘一郎的从中作梗,破坏,未能如愿,但两人后来还是在江州的浔阳江头重聚,最后终得团圆。这些情节的虚构与再创造,大大增强了戏剧的矛盾冲突和戏剧性。
《青衫泪》是一本旦本戏。全剧以妓女裴兴奴为中心,比较集中地刻画了她的形象。剧作家一方面描绘出她作为教坊官妓时的痛苦内心世界,和嫁给江西贩茶富商后的寂寞辛酸生活。她怨恨裴母只知贪财爱物,置女儿幸福于不顾;她诅咒裴母:“有一日你无常到九泉,只愿火炼了你,教镬汤滚滚煎;碓捣罢,教牛头磨磨研。”这不单是发泄了兴奴悲愤之情,而且是对封建社会整个妓女娼门生活的诅咒和愤恨。另一方面,又集中描写了裴兴奴对白居易的真挚情感。兴奴对白居易一见倾心。对他的才华更是倾慕不已,誓以终身相托。白居易被贬江州后,兴奴更是日思梦想,焦急期待。“我这两日上西楼盼望三十遍,空存得故人书,不见离人面。听得行雁来也我立尽吹萧院,闻得声马嘶也目断垂杨线。”她曾多次登楼眺望,希望能见到白居易归来的身影;听到大雁的叫声,立刻至院中翘首佇立。痴情地等待归鸿给她带回情人的书简。思之切,情之深,仅此寥寥数语,就描绘得淋漓尽致。对白居易的倜傥纵情,不受官场约束,以及他的一生坎坷,四处漂泊的生涯寄予同情。总的说来,《青衫泪》的前半部份写得比较出色,后半部差一些。尤其是该剧的结局,用皇帝的裁断,来使白居易与裴兴奴的团圆合法化,未免给人以画蛇添足之感。
马致远还写了几种思想倾各不太好的“神仙道化”和“隐居乐道”戏。现存《黄梁梦》、《狂风子》、《岳阳楼》和《陈抟高卧》四种。所谓“神仙道化”戏,就是用戏剧的形式去宣扬神仙怪诞、神仙度人的故事。这种戏往往是写一个被度化的人,最初依恋于尘世的享乐生活,经过神仙的点化而悟道,历经磨难,终成正果。内容上充满宗教迷信色彩;形式上千篇一律,无甚可取之处。但在一定程度上倾泄了马致远对现实的愤懑情绪。
《狂风子》,全名《马丹阳三度任风子》。主要描写莱阳道士马丹阳,为了超度屠户任风子脱离尘世,故意让一方的人都吃素养性,使他开设的肉铺无人问津。后又几经磨难,任风子终于得道成仙;《黄梁梦》写八仙之一的钟离权及骊山老母点化吕洞宾归道成仙,成为八仙中最后一个的故事;《岳
阳楼》写吕洞宾成仙后,在洞庭湖畔岳阳楼超度柳树精(剧中的郭马儿)与梅花精(贺腊梅)托生人间,结成夫妻,最后在八仙的点化下,夫妻二人同跨苍鸾登仙;《陈抟高卧》写陈抟不为功名利禄,酒色美女所诱,宁做投林高鸟,不为深宫野鹿。一心隐居高卧,毫不动摇的故事。通过这些故事不难看出,马致远想利用这些故事去宣扬浮生若梦的思想。要人们看破红尘,一空人我是非,去作“酒中仙”、“尘外客”、“林间友”,逃避斗争现实。反映了当时一部分知识分子隐身避世的消极思想。
《荐福碑》与上述杂剧不同,写穷书生张镐寄居于荐福寺中,准备拓印寺中颜真卿手书碑文卖钱为生。万万没有料到,碑文忽然被雷电击碎。张镐正欲自杀,幸遇范仲淹相救,中了状元。这个故事,出自宋僧惠洪的《冷斋夜话》。马致远借题发挥,既宣扬了穷通得失,皆由命定的消极思想,同时又描写了元代官场的黑暗和儒生们怀才不遇的不平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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