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_诗集

新诗集。俞平伯著。是作者的第一本诗集。上海亚东图书馆 1922 年 3 月初版，1933 年 2 月 6 版。

收现代新诗 58 首。第 1 辑包括：《冬夜之公园》、《春水船》、《他们又来了》、《送金甫到纽约》、《墙头》、《小伴》、《菊》、《芦》、《草里的石碑和赑屃》、《风底话》、《和你撒手》；第 2 辑包括：《仅有的伴侣》、《绍兴西郭门头的半夜》、《送缉斋》、《潮歌》、《乐观》、《在路上的恐怖》、《游皋亭山杂诗》、《无名的哀诗》、《屡梦孟真作此寄之》、《如醉梦的踯躅》；第 3 辑包括：《岐路之前》、《腊梅和山茶》、《哭声》、《黄鹄》、《鹞鹰吹醒了的》、《北京底又一个早春》、《风尘》、《不知足的我们》、《春里人底寂寥》、《破晓》、《孤山听雨》、《凄然》、《网》、《安静的绵羊》、《风中》、《小劫》、《忆游杂诗》（一、《山阴三月篇》8 首；二、《京口三山篇》6 首）、《心》；第 4 辑包括：《打铁》、《挽歌》、《起来》、《欢愁底歌》、《归路》、《一勺水啊》、《别后的初夜》、《最后的洪炉》、《可笑》、《不解与错误》、《愿你》、《别与归》、《北归杂诗》（一、《白》；二、《上海底晓》；三、《饭时》；四、《引诱》；五、《望虎丘之一》；六、《望虎丘之二》；七、《三塔》；八、《将别》；九、《山东底晓》；十、《冬蝇》；十一、《泊头镇之一》；十二、《泊头镇之二》；十三、《泊头镇之三》；十四、《到家了》）、《回音？》、《所见》、《客》、《夜月》、《两年之后》、《病中》。诗集前有两篇序言。一篇是文学研究会同仁朱自清先生应邀所作的评序，另一篇是诗人自序。在序言前另有一篇《冬夜付印题记》，注明作于 1922 年 2 月 7 日，于杭州街头巷。题记原文是：“花底影绰约，/却是银灰色的。/影儿虽碍花啊，/花却不愿抛她依依的影。”它含蓄而别致地奠定了诗集的艺术基调，给人一种清词小令般的美的享受。

《冬夜》创造的时代，正是“五四”狂潮刚刚落下，仍留有层层浪花飞溅的日子。希望与失望交织，黑夜与光明相搏斗，痛苦与欢乐相携手，这就是这个特定时代的阵痛般的反应。被“五四”唤醒的一代知识分子不甘在现实中沉沦，却又找不到出路，内心陷入复杂微妙的矛盾斗争中。俞平伯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他在这种特殊的时代氛围中走向诗坛并不是偶然的。可以说《冬夜》正是诗人复杂幽微的内心世界与黑暗现实相撞击的产物。它因而显示出将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相结合的倾向。俞平伯提倡平仄诗。他曾说过：“诗是为诗而存在的，艺术是为艺术而存在的，这话我一向怀疑。”

对于旧体诗的反叛，俞平伯的《冬夜》，远不如郭沫若的《女神》那样彻底。由于追求诗的平民化，他希望通过对源于中国民间的词曲艺术的继承，开拓出一条新诗民族化的新路。因此，他的诗传统意象较多，寒鸦、老树、衰草、残碑，很容易把读者带入一种富于古典美的诗歌意境中。然而，《冬夜》中的诗又是充满新鲜气象的，完全脱尽了旧体诗词的迂腐气，显示了“五四”时代特有的诗风。这些诗作自然纯朴、不事雕琢、音节凝炼细腻，大都从“旧诗和词曲里蜕化出来”（闻一多《冬夜评论》），节奏、意象设计精细，有时富于跳跃感和灵活性，显得活泼晓畅。不足的是许多意境从旧体词中蜕化出来，缺乏创造性和时代感。如《冬夜之公园》，“鸦都睡了，满园悄悄无声。/惟有一个突地里惊醒，/这枝飞到那枝，/不知为甚的叫得这般凄
紧？/听它仿佛说道，/归呀！归呀！’”虽然精致纤巧，但意境上几乎是旧体词的翻版，艺术价值就大大受损了。

但是，瑕不掩玉，《冬夜》在现代文学史上对新诗民族化、平民化的开拓作用，是不容忽视的。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了诗歌本身的成就，对后来民族化、大众化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