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远
一个摄影师的创作,离不开生活的感受和积累。《再生之地》摄影构思、设想和追求,得到“生活”的启示很多,也就是说摄影创作也受惠于生活的滋补。记得,我三次来到抚顺原战犯管理所旧址,而每一次来都有不同的感受,几乎每一次体验生活,都有新鲜感,都是在渴望和兴奋中度过的。剧情的环境,以抚顺战犯管理所为背景,这就决定了影片的纪实性风格,也是摆在摄影创作面前的重要课题,强调摄影要向生活靠拢,向真实性靠拢,纪实性风格已经成为摄影追求的总目标。凭着摄影艺术逼真的视觉,纪录着这一历史事件的发生和发展。
一、追求“版画”式光效
作为视觉艺术摄影,是用光秉作“画”的,所要追求“版画”光效,是和影片的格调分不开的。我想运用这种“版画”效果,才能加强画面力度和重量感,以黑白两极大幅度的强反差对比,占据影片摄影创作的支配地位,只有这样鲜明的光对比,影片的艺术造型才有特色,使摄影画面人物具有强有力地雕塑感,因此,摄影要追求一种浑厚、深沉、凝重的浓调子,运用摄影上高反差对比强烈的光效,来绘画影片中富有特色的人物造型。假如说,这部影片是一幅画,这幅画不是用笔画出来的,而是用刀刻出来的!这种“刀刻”的痕迹,宛如一幅黑白分明的“版画”。我所以用版画艺术特点来解释摄影的用光,因为它最清晰又最形象地反映了摄影追求!我认为这个戏,适宜用这种粗犷的笔触描绘,又适宜用明暗对比强烈的高反差格调处理。无论是画面中动势、节奏;还是线条、光影、色彩,都要有这样浓重调子,从影片全局来看是可行的。当然,摄影上采用这样的光效,即使在暗部层次和色彩上有一些局部的“损失”,我想,在摄影艺术全局上,这种追求、探索是有益的、值得的。
例如:影片一开始,就是动势很强的火车奔驰而来!在拍摄这一场戏时,没有动用灯光,而是运用朦胧的黄昏景色作背景。透过天空的灰调子,托出一列军用闷罐车奔驰而来。画面的高反差浓重调子,在这场戏的一开始就采用浓浓的笔触加以渲染。画面以纵深透视调度,展示火车头明亮车灯为最高亮点。它由远而近,由小到大,火车动势感很强的划过画面。拍摄这组镜头时摄影不加任何照明灯,而靠暮色自然的天空,衬托出滚滚而动的车体,巧妙的利用车头自身的白色气体和飘动的黑烟,达到了以亮衬托暗的对比效果,生活中本来就有自身的光源,即是在朦胧的黄昏时刻,也能在亮与暗、静与动的衬托中,找到自身的对比。
又如:又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在摄影艺术上为了追求这种版画调子,浓浓地渲染寒冷、饥饿的动荡气氛,在车厢内又运用大块阴影的划动,加强了高反差浓重调子处理,突出这一千多日本战犯不安的心情。运用低调光影,造成了动荡、迷茫气氛。偶尔马灯的晃动和消失,更加重了不安的气氛,车厢内战犯们的各种神态:饥饿的、沉睡的、思念家乡的、恐惧不安的,更有
窥测火车行进方向的。伴随着这些画面是单调的火车隆隆声。车厢内显得格外沉闷。可以设想,如果画面内是采用正常的亮度明朗光线处理,这种迷茫、深沉的意境就消失了。看一部影片摄影造型如何,真实和虚假,在许多画面造型因素中,是通过摄影用光创造的气氛传达出来的,对摄影来说,最重要的问题是对光的运用。的确,有什么光,就产生什么效果。人们常说:“光是摄影艺术的生命”。人们把光提高到“生命”的高度去理解,可见在摄影艺术造型领域里,对光的运用是何等重要!既然“生命”是宝贵的,对摄影艺术创作,应该十分珍惜这一创作手段。我认为衡量摄影优劣之别在于:造成真实、朴实和自然,还是造成虚假、华丽和雕琢;是具有生命力,还是苍白无力。而这一切,大都是由于怎样用光来决定。《再生之地》摄影创作最突出手段,注重纪实性摄影用光,提倡运用自然光,强调光的生活来源,在外景摄影实践中,无论是晴天,还是阴天,主张不进行辅助照明,保持自然光的质朴感,不修饰,不制造额外多余的光影,保持自然环境和人物造型的立体感。该暗的地方,敢大胆的忽略;该亮的地方,也要让它能够亮起来,不去人为的“拉平”两极明暗反差关系,保持光影的强烈对比的高反差,创造吻合规定情景的真实环境。更不要不分青红皂白、不看环境特点,无缘无故的做过分地修饰性的用光,我认为纪实性摄影用光可贵之处,在于它真正的站在艺术的高度,去理解生活,再现生活,达到真实可信的地步。比如:当日本战犯们由苏联引渡到中国土地上,他们由闷罐车转乘在舒适的客车上时,可以看到,客车厢里即使处在白天也是一片昏暗。因为客车厢的玻璃窗上,都糊满一层层报纸,显然中国人是不让他们随便往外看的。按照生活合理的光源,射进来的光被报纸挡住了,只是透过报纸的光,已经变为散射光,而且是微弱的。在这场戏里我要反复强调指出:这决不是说,我们没有运用手中的照明器材,而是在努力追求一种昏暗条件下的特定环境。正象我们要求一个演员,对角色的体会不能离开“规定情景”一样。同样,摄影和照明,在运用自己手中灯光时,也要符合“规定情景”。会不会有人说:“坐在中国列车上,来到中国土地上应该是明朗的”我看,不要从概念出发,应该是从生活出发,还是那一句老话:“合乎情理”的追求,要坚定地遵循它。
也许有人会说,摄影创造一个环境气氛,不论是黄昏、月夜,还是高反差的光影,一般容易奏效,而要用光塑造一个人内心,是不容易的。有几场重场戏,同样采用了高反差用光。比如影片中第十七场戏:潘云所长、秦处长和伊藤的第一次面对面的交锋。这场戏在光的运用上大都采取以亮托暗的高反差对比的自然光,通过大块阴影,半明半暗的脸,或者是时明时暗的光影变化,来刻画人物之间复杂的内心交流。这场戏,不仅展示了错综复杂的改造和反改造的尖锐斗争,在人物肖像光处理上,没有沿袭摄影常用的45度照明光位,在人物造型上运用明暗反差很强的大侧光,塑造了秦处长这个人物。当秦处长对伊藤的强有力驳斥镜头,他由中景走至特写时,这个人物不仅有坚毅的性格,他的气质也显得格外质朴。由于人物肖像光处理得得当,也使这场戏增强了艺术感染力。可见,在塑造人物方面,摄影艺术也蕴藏巨大的潜在力量。有人说:看完这场戏,有一种“很有力量”的感觉。
二、要抑制色彩
一部影片摄影创作,一般比较重视全片色彩,特别注重“色彩还原”,
这是十分重要的一环;而我在《再生之地》影片中,对色彩的整体设计,却主张“要抑制色彩”,我所以这样想和这样做,完全由于影片所反映的严肃的改造与反改造斗争,由于剧中人是中国军人和侵华日本军人,也由于影片特定的场景是战犯管理所。一句话,由于题材、人物及场景环境决定了我对色彩的追求,我在这部影片摄影上,以大色块、粗线条加强画面力度感,在色彩上,不强调色对比,运用光的高反差抑制色彩,全片中尽量以黑白灰代替“色彩”,摄影上追求“无色彩”感,这并不是说不要色彩。而是从摄影艺术境界的高度上,要追求一种“无色彩”的色彩;我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这个戏独特的调子——战犯管理所环境特点和尖锐的斗争。从《再生之地》影片来看,所反映的主题,是具有鲜明色彩的正剧,是一个严肃的题材。摄影艺术造型粗犷,整个影片的基调,具有一种历史庄重感!的确,这里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它的调子深沉,色彩浓重,动势强烈,线条粗犷。我认为色彩艳丽和色彩饱和,会有损于影片的立意;色彩外露,会使这部影片飘浮。照我理解“无色彩”之说,除了包含着注重影片内容充实、内涵、深沉外;还包含着一个十分重要的艺术追求:“无色彩”主张,实际上比色彩外露,更加含蓄、真实、自然、朴实。强调自然的美、质朴的美,这种美,正吻合这个题材的意境。
当然,生活里色彩是丰富多彩的,大自然的色彩也是千变万化的。一个摄影师要善于理解色彩,才能使色彩富于感情。正如法国画家柯罗所说:“你所用的一切色彩要服从你的感情,没有感情的‘色’,是激不起欣赏者的‘情’的。”画家是这样,摄影师也应该认识色彩,理解色彩。当然,对艺术家来说,不仅以色彩表现感情,还要注意内在的质朴感情。十八世纪俄罗斯画家列宾说:“色彩即思想”。可见,色彩运用到艺术作品当中,有深邃和浮浅之分。在电影摄影艺术创作中,光和色可以说是不可分的一对“孪生兄弟”,有什么光,就有什么色。上边我曾提到:“光是摄影艺术的生命”,那么“色彩就是摄影艺术中的灵魂”。我所以提倡对色彩抑制,也离不开对光的控制。抑制五光十色,切忌堆积色彩和玩弄色彩倾向。所以,我主张加强对色彩的抑制力,就是让影片色彩朴实、陈旧、含蓄、自然一些,排除花哨、耀眼和不协调的色彩,不要色彩夸张,过分艳丽,以至破坏色彩的和谐统一。
抑制色彩,就是让色彩收敛,一般我是以摄影对光的控制来达到这一艺术目标的。我在摄影实践中,从这几个方面着手:
(1)导演、摄影、美工和一切创作部门,统一创作思想;统一美学见解;统一对未来影片基调的认识。在这“三个统一”的步调上,要基本上取得一致意见,要站在艺术真实高度去理解色调,这就是区别自然主义的一种做法。比如:管理所,房舍内部,全都是清一色翠绿色墙围子,以及其它实景现场环境中的红色、绿色、黄色和蓝色都统一粉刷处理,从完成影片上看,创造了时代感很强的典型环境。
(2)重视合理的生活光源,做到实景和内景的色调,光影衔接统一,就是运用灯光,也要摹拟自然光源特点,也能使自然光和“人造光”相衔接。
(3)人物造型中的服装设计,从人物出发从艺术出发。针对全戏九至十四年跨度,服装的颜色要从艺术效果角度考虑,众战犯除按照黑(冬装)白(夏衬衣)灰(春秋外衣)外,其余都按照影片总的基调,统一全片色彩要求。本来按照生活的真实,战犯的服装颜色春夏秋冬都是蓝色,摄影胶片对蓝色反映比较敏感,又容易夸张,而且生活中的蓝色和影片整个基调也很不
协调,因此,为了艺术效果的需要,改变成黑白灰色调,这样,看来色彩是统一的。
三、画面的意境
画面的意境,常常使人体味无穷,有时它让你产生联想。比如:高大的灰色砖墙,是管理所高大的屏障,有几场戏,是以灰色的砖墙做为后景展示画面的,在画面布局上,有意处理成上不见天空空间,下不见地面,而是把灰墙构成画面平面,造成一面堵死的墙。让你感到没有空间,难以呼吸。伊藤晒太阳的戏,就选择在这面灰墙上。他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墙壁上,他昂首闭目,然后睁眼,遥望远方宝塔,伊藤的心声:“啊!空气!阳光!自由!
多么令人神往”;“这种令人窒息的生活”他的灰暗、孤独的情绪,恰好和这面高大的墙相匹配,从美学上来讲,这种“无色彩”感的灰墙,使人产生一种沉闷、单调的感觉;又产生一种由于高大的墙——屏障,隔离空间的效果。当时,选择这面墙时,有意避开其它环境干扰,不要零碎的色块和细小的光影,破坏这一画面立意的整体感。我还喜欢砖缝的线条,它有一种独特的透视感;砖的表面粗糙的质感,墙上深深的裂纹,有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
高大的灰墙和深远的透视对比。显示出它的威严!难以跨越的屏障。
高墙上光影的对比,让人感到高墙的力度和它的立体感。
粗糙的裂纹,是这里的历史见证。
我想象的还不止这些。正因为这样,让伊藤在高大的灰色墙壁环境里,三次出现,通过画面重复处理,加深对环境的印象,同是这面灰墙,烘托了伊藤内心感情上的起伏和思想变化的层次。
(1)伊藤晒太阳时的心声。
(2)伊藤与川岛共同发出誓言要与我反抗到底。
(3)伊藤墙边散步。
这三场戏的画面立意,是从挖掘人物内心世界而拍摄的。其中,摄影画面以单一的灰色高墙做环境背景,周围环境并无杂乱的干扰,摄影画面构图主焦点,突出伊藤这个人物形体动作,以这种简练的摄影造型手段展示人物的内心状态。由此可以看出,刻画人物的心理活动和内心情绪,要找一种新的角度。就这一场景来说,看来画面是平静的,而伊藤的内心却涌动着一股巨大的潜流。我认为摄影把电影多种表现手段,更恰当地运用到刻画人物的心理活动方面。摄影在电影创作中,以自己独特的视觉艺术手段,让人物产生感情的连续性。比如伊藤散步在高大的灰墙下,他的内心情绪是复杂的,时而感到凄凉孤独,时而幻想着再叱咤风云一场。墙边的小草随风摆动着,它不是一棵普通的小草。在伊藤散步一组镜头里的这棵小草,它本身就宣告着一种潜在的生命力。事实上,这个细节插进,它所产生的艺术感染力,和伊藤的内心情绪吻合,它准确地表达人物思想,不是用语言所能完全替代的。与此相关的是,在刻画人物时,摄影仍然不能忘记视觉的功能。例如:高大的灰墙、密密麻麻的电网,高耸云霄的宝塔、梨花、野草、冰柱、麻雀、石竹花等等。这些画面有机的衔接,它的视象,就不是孤立存在的景物了。例如:以石竹花作为伊藤的视象,贯串在影片全戏上,石竹花从茂盛到枯萎的变化,这不仅是时间季节交替,而是通过花开花落的画面形象,着意地在刻
画人物思想感情的变化。同样,高尔山上宝塔,以仰视的角度,成为伊藤心灵中的亮点,在全片三次出现,且一次比一次强烈,我们设想对伊藤来说,高尔塔是希望的象征!
四、再现历史环境真实感
为强化纪实性摄影,对环境的选择上,着力突出有时代特征的环境,更真实地再现历史。摄影的最根本任务,在于对影片造型艺术整体构思,创造一个典型的历史环境。首先,我认为选景的过程中,是一个再创作过程。富有时代特色的景,对深化主题、烘托主题、塑造人物,起着重要作用。《再生之地》影片,不同于一般的故事影片,抚顺战犯管理所是有着历史特点的环境。环境的真实或虚假都决定着影片成败的命运。可以说,为影片主人公选择和创造一个典型的生活环境,它能再现时代,再现历史生活真实面貌。我们以抚顺战犯管理所为主要拍摄场地。这个建筑,是伪满时期一个监狱。为了更好地表现这一环境,我们多次表现了高大的灰墙、长而昏暗的走廊,大院套小院的牢房这些有特点的环境。虽然我们还拍摄了旅顺监狱的几个镜头,但经过我们选择加工使之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我们在影片中分不同时期表现了长长的走廊,例如众战犯第一次接受检查,发放名签,在这里摄影运用阴暗的光线表现伊藤在侦讯期间的镜头,他走在长长的走廊里的现实与他的罪恶历史反复叠化,交替出现伊藤现实与历史的形象,造成一种恍惚朦胧非现实的梦幻气氛,更衬托了伊藤受审后的精神面貌。通过这一系列镜头处理,震撼着他的心灵,无比伟大的政策威力,冲决了这个杀人魔鬼精神防线,摧垮了伊藤法西斯灵魂支柱。这几个长镜头叠化,揭示了伊藤生活环境几个不同时期思想变化的层次。我感到在摄影创作中,十分注意艺术形象的深化。在伊藤感到“与世隔绝”环境中,他终于看到了春天到来:监舍房沿上冰柱融化了,水滴滴哒哒地响着;树枝上鸟儿卿卿的叫着,寓意着他渴望自由的心扉打开了,他开始看到生的希望,飞出这个“鸟笼子”。此时此地的情和景融为一体了,摄影在运用景——在画面调度方面,也充分展示了战犯们生活的天地。谈到景的处理和选择上,抓住有特色的环境,把人物带入典型环境后,令人信服地展示人物的生活环境,做到“景在戏中,景中有戏”。
生活的环境,不是舞台,因此摄影在表现人和景关系上,要表现出环境的立体感和空间变化。摄影不仅参与导演戏的调度,也要参与美工师的创作。影片是一个整体,摄影是整个影片的体现者。对景的选择和体现,离不开画面的调度。例如:当众战犯拒绝带名签一场戏,他们嚣张无比,摄影在处理这场戏时,运用环境中许多人的划动,骚乱交替作前景,展示佟景阳从人群中迎面而来,画面较生动、真实的表现这一动势效果。特别是画面全景环境,不能按照舞台式的调度,要打破空间上限制,让前景中人物毫无顾忌地划动,即使人们处在大背面也是生动的。在许多画面中,动势和静止不能绝然分开。拍摄人物近景时,也不忘记这个环境整个空间是在动中发生的,不少镜头,摄影采取以动衬静的对比处理,使全戏有一种连续性的感染力。在电影艺术创作中,摄影是重要参与者,又是影片艺术形象的体现者,不论是有语言的,还是无语言的;不论是宏观的场面,还是微观世界;不论是动势感强烈的,还是沉静环境;不论是重场戏,还是过场戏,或者是空镜头,都要以完整的
构思,恰如其份地运用摄影艺术手段,从整体上去把握。就是一个普通的“空镜头”也要把戏的情绪贯串进去,创造一系列富有变化而又和谐统一的画面。比如:当我拍摄西伯利亚荒原场景时,我想到的环境的整体设计,拍摄这场景之前,我反复想,西伯利亚艺术形象到底什么环境是典型的?虽然是镜头不多,但毕竟是异国风貌。要拍出“西伯利亚”环境特色来,为此查寻了资料和地图,从地图标志上,我们发现我国边境内蒙地区博克克图近似西伯利亚环境。经过长途跋涉,发现了一片广阔的大草原被大雪覆盖着,于是我拍了一张照片,后来从照片分析研究中得到启示,运用宽视角的镜头,来拍摄“西伯利亚”茫茫的草原。运用低角度,透过枯黄的野草摆动,把奔驰的军用列车处理在远远的地平线上,让人感到空旷、荒野、寒冷、隐隐约约看到列车在奔驰。拍摄这场戏时,从视觉到听觉都有统一的设想,看到这个画面时,不禁使我耳边响起巴扬(手风琴)演奏着一首俄罗斯民歌音响。
当年苏联押送这一批战犯,是经过我国边陲城市—一绥芬河车站,在创作上,我们还是追求历史的真实感,到实地去拍摄真实的环境,给影片增加了艺术感染力。经过我们查阅大量的历史资料,绥芬河车站的建筑,具有俄罗斯风味,不是任何其它车站能够代替的。这个环境富有地方特色,影片能够经得起国内外熟悉绥芬河车站人推敲。这虽然只有七个镜头,影片这一笔,我认为具有艺术和历史价值,当看到这个独特的环境时有人说:“跋涉几千里,拍下这组镜头是值得的!”从影片所表现的一系列真实环境,摄影在选择环境背景时,不是追求为美而美,而是结合影片主题思想,有目的地,更准确的创造生动逼真的环境气氛,创造出符合历史时代的面貌。
值得指出的是,以上所述摄影创作方面的探索,是在“摄影阐述”的基础上实践的。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就完成片来看,有许多不足,有的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又由于时间仓促和水平所限《在摄影实践中探索》这篇摄影艺术总结,也是比较粗浅的。期望得到各方面的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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