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彩色故事片
摄制:上海电影制片厂
编剧:袁学强
导演:赵焕章
摄影:朱火德
主要演员:梁庆刚(饰牛百岁)王馥荔(饰菊花)丁一(饰秋霜)
陈裕德(饰田福)钱勇先(饰天胜)
【故事梗概】
夏收季节,打麦场上,因新良偷了半袋麦种,牛其与他打斗起来,闹成一团;田福又缠着大队干部,要借粮救济。大队支书牛四没有办法,提议把这几个人采取抓阄的办法分到各作业组。党支部委员牛百岁不同意这一做法,他自愿牵头把被称为“破鞋”的菊花、“懒汉”田福、“浪荡鬼”牛天胜、“惹天祸”牛其和“三只手”新良等5人团结起来,组成一个作业组。
百岁找到在山沟里打野兔的天胜,说服他用自己的知识帮助大家走共同富裕之路。百岁召集全组人开会,并先剥掉了田福一身长满虱子的破衣裤,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鞋。喝完酒,百岁宣布作业组实行“联产到劳”,秋后核算后决定奖罚。并强调大家都要改掉自己的毛病。
在耕地撒粪肥时,菊花忙不过来,天胜赶来帮忙;天胜受了风寒感冒了,菊花体贴地送去姜汤。忽然,菊花的女儿叶儿收到男朋友小山的信,说要断绝恋爱关系,因为菊花进的是“懒汉组”,他不愿有这样一个名声臭哄哄的丈母娘百岁去劝慰菊花母女,更引起百岁妻子秋霜的忌妒。秋霜指桑骂槐地与菊花大吵一顿;面对秋霜的不通情理,百岁无可奈何。
天胜弄来长毛兔,搞起家庭副业。为搭兔笼,新良旧病复发,偷了修配组的钢筋;牛其去运磷肥,又打了磷肥厂里的工人;秋霜指责百岁把钱借给菊花,一气离家住到果园去了面对重重矛盾,百岁一个一个地做工作:弄清是非,原来牛其是因为小山污蔑他们是懒汉组才打了小山的;新良送还了偷藏的水泵;牛其背着小宝生假装孩子肚子痛骗得秋霜回了家;天胜的长毛兔又添了小兔,许多乡亲都想引种;百岁的作业组兴旺起来了。
秋收决算,百岁作业组都获得好收成,唯独田福没完成承包任务,还倒欠12斤玉米。田福自己没饭吃,便恼怒地在吃饭时闯到百岁家,砸破百岁家的饭锅。在大家的批评教育下,田福悔悟,拿着大队支书牛四给的钱、买了口新锅给百岁赔情
天胜得到菊花的理解,两人终于走到一起;牛其也向叶儿提亲,成为菊花的女婿;全作业组一起来到田福家里,鼓励他不再靠吃救济过日子;并一起动手拆掉田福那座破旧的土炕,把炕坯和屋里的杂尘当作肥料、送到责任田里,以争取明年的丰收田福无奈地跟着大伙干了起来。
【评析与欣赏】
《咱们的牛百岁》是观众比较喜爱的一部影片,特别是受到农民观众的喜爱。
《咱们的牛百岁》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追求民族化和通俗化的艺术风
格,以一个个生活化的场影、把执行农业新政策带来的农村生活的新变化、先进帮后进、共产党员带领群众走共同富裕的道路的主题作了自然而真实的表现。秋霜原来在心中就顾忌着年轻时与百岁谈过恋爱的菊花,见百岁帮助菊花,寻畔找菊花吵闹一通后,又将怒气发在百岁身上,在炕头上她掉过头去睡,要百岁去搂养汉老婆睡,百岁懒于和她理论时,她却朝丈夫的屁股蹬了一脚说:“锅里有馅饼,还要人家一口一口地喂你呀!”这因吃醋而爆发的夫妻争执,后来逐步升级,也就发展到秋霜离家而去但到秋霜真相大白,醋意全消后,她又把鸡子扔进菊花的院子里,引出菊花,直爽地向菊花赔了不是,二人在隔墙相骂的地方谈起家常来。这种生活化的细节和场景不仅表现了主题,而且还刻划了人物的性格,并给演员提供了表演创造的天地。足见秋霜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农村妇女的善良心境。还如天胜理解了菊花,亲自上菊花家里赔情并表述了自己爱情。天胜用修补房屋的破墙面的动作来表达他的心意,也借此来修补俩人情感上的裂痕,终于激发了菊花的感情,两人和好如初情感表现得质朴而富有寓意。还如田福“砸锅”“赔锅”是农村生活中矛盾激化的典型表现:“咱乡下,除了投毒放火,还有比砸锅的狠吗?”(秋霜语)它给观众留下不尽的启发,要使一个人真正的转变,并不像种一季庄稼那么简单,也进而说明牛百岁这位共产党员所做的工作的艰巨。
《咱们的牛百岁》还采取了一种轻喜剧的形式,简洁明快,轻松诙谐。它不去奢求令人捧腹的噱头、辛辣的讽刺;而从人与人的矛盾冲突、生动幽默的对话之中,发掘那种合情合理的喜剧性和内在的幽默感。影片中源于生活的人物性格之中就存在一些喜剧因素:百岁的憨厚而爽直,因他的热情待人,使得妻子秋霜屡生疑忌;新良由于穷困而偷窃成癖;牛其好斗;天胜的苦恼都实际是时代造成的个性,时代前进了,这些恶习也就落伍了,而时时激发出妙趣横生的喜剧效果。最突出的是田福的懒劲与傻样,他却说自己有钩虫病、吃得多,心安理得地享用着“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当他落伍于时代的言行(通过陈裕德维妙维肖的表演而锦上添花)展现在银幕上时,就显出幽默感来:有如在拖拉机追着田福撒粪肥时,他累得仰面朝天,躺到地头上,骂道:“什么人兴这么个法子,动不动就包,就分!优越性一点都没有了!”他的狼狈样子引得观众忍俊不住,足见生活中蕴藏喜剧的富矿。如从生活中发掘的喜剧细节还有:“牛百岁擀面”的情景:秋霜离家之后,牛百岁不会做饭,违背了农村生活中“软面包饺子、硬面擀面条”的规律,他一拿起擀面仗,湿面团跟着拉起来造成了强烈的喜剧效果。相似的还有“牛其骗秋霜回家”的那场戏:牛其背着哇哇直哭的宝生经过果园,听到儿子哭的秋霜十分关注,发誓不回家的秋霜只得跟着回家,原来这是牛其的小计,他拧着宝生的屁股,让宝生大哭来打动母亲这一绝招来源于生活,也同样的激发出真诚的笑声。还有的喜剧效果产生于人物个性化的语言。如小青年们帮菊花砌猪圈,一个穿红背心的青年说:“嫂子,没准备带把儿的烟啊?”菊花说:“想抽烟.上房顶上楼着烟囱抽去!”这性格语言,极富喜剧色彩。
此外,影片《咱们的牛百岁》还在表现极富现实意义的主题的同时,展示出人物的性格力量和闪光点。在牛四决定用“抓阄”的方法来决定牛其、新良、天胜、菊花、田福这几个有缺点的后进农民的归属时,牛百岁却认为“这人又不是骡子不是马,怎么能当阄抓呢?”他带领这一拨人时这么想:
“谁脖子上没有灰啊?”这里体现出牛百岁朴素的尊重人、爱护人、改造人的更深沉的更富启示意义的思想。因为这样的人情味儿,因为这样的共产党员的可贵品格,所以牛百岁才能成为群众心目中“咱们的牛百岁”。
还如菊花性格具有极富艺术魅力的认识价值。菊花性格富有个性:她一生历尽艰辛,受尽诬蔑,她便以冷嘲热讽,恶言秽语来保卫自己;然而她的泼辣之中却饱含辛酸。因为菊花身上凝结着十年动乱的阴影:“三结合”了的主任抛弃了她,又让她挂着破鞋游街同时积淀着几千年封建伦理观念对寡妇这类人的压力:村人对她的鄙弃,秋霜对她的戒心,小山与她女儿断绝关系给她的无情打击然而她以泼辣坦然的举止去迎击这些流言蜚语,让我们看到她性格中倔强而善良的精神光彩!著名电影演员王馥荔虽在气质上显现出菊花的善良的一面,但她又以艰苦的努力和杰出的演技,刻划出菊花性格的泼辣的一面,极有分寸地完成了编导对这一典型性格的塑造。
在影片的摄制过程中,基本上采用实景,个别景如百岁和菊花两家采用内景外搭的方式,极大地增强了影片的真实性。画面构图学习了中国年画的某些技巧手法,音乐也借鉴了民间音乐的曲调和旋律,为追求民族化风格、让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编导获得了可喜的成就。因此,《咱们的牛百岁》获得了1983年文化部优秀故事影片一等奖。第七届大众电影百花奖中最佳故事片奖,王馥荔也获得百花奖最佳女配角奖。
(徐志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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