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彩色片
摄制:台湾
原著:白先勇
编剧:张毅
导演:张毅
演员:杨惠姗(饰玉卿嫂)林鼎峰(饰蓉哥)阮胜田(饰庆生)傅娟(饰金燕飞)
【故事梗概】
这是发生在抗战初期,桂林的一位妇女与她的情人双双殉情的故事。以大富人家的少爷蓉哥的视点,看成人世界强烈的情爱恩仇。
自从玉卿嫂来之后,白家的光棍男佣人,就像苍蝇见了血。不久玉卿嫂对蓉哥说要回婆家一趟,蓉哥吵着要带他去,玉卿嫂不肯,一味哄他路远得很,又不好走。她一去就是老半天,他忍不住问胖子大娘,大娘说,玉卿嫂哄他,“她一定出去找野男人去了!”蓉哥不信,胖子大娘说,玉卿嫂跟她的婆婆吵翻了,才出来的,这会儿又巴巴结结跑回去?大娘教他下次她去的时候,悄悄跟她屁股后面,捉她一次。礼拜天玉卿嫂又要去了,这次蓉哥不吭声,赖在床上,暗暗地瞅她怎样戴上耳坠子,对着镜子钳眉毛,抿上头发油,散发一股幽香。她临走时,拧了一下蓉哥的腮帮子,蓉哥装做无所谓的样子,待她一下楼梯,蓉哥就跳起来,跟在她后面进了后花园,发现她不是原先讲的往通水东方向,却往左拐。左手是一条七拐八弯的小街,尽是小户人家,蓉哥蹑手蹑脚跟了过去,玉卿嫂转了几个弯,往一条死胡同里走,等蓉哥追上去时不见了。蓉哥踱到第三家门口,在低矮的房子前,忽然听到玉卿嫂的声音。蓉哥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到玉卿嫂和一个男人讲话。意思是,“我出来打工、帮人家做老妈子,又为的是哪一个?只要你明白我这份心意我怕你身子弱,劳累不得,只要你不变,累死苦死,我都心甘情愿,熬过这一二年我攒了钱,我们就到乡下去,我守着服侍你一辈子,要是你变心的话”蓉哥想看那男人什么样子,用力拍门,玉卿嫂打开门,见是蓉哥吓了一跳。玉卿嫂赶忙给蓉哥介绍,那个庆生是她的干弟,又对庆生讲蓉哥就是她服侍的蓉少爷。庆生20来岁,身才修长,眉清目秀,面皮有点发青。背佝,清瘦,腼腆。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过只有一铺床和一张桌子,蚊帐被单一律雪白。庆生和蓉哥走象棋,老让蓉哥吃他的棋子,一直到吃晚饭,蓉哥才离开,并约第二天再来找他玩。玉卿嫂叫蓉哥无论如何都不要提起庆生来,不然的话什么念头都甭想。蓉哥满口答应。
玉卿嫂把工钱、织毛线绣鞋面赚来的钱全放在柜里小漆皮盒子里,到了月底,她把盒子打开,将钱抖出来,数了又数,然后用小毛巾包好揣到怀里,拿到庆生那里去。庆生患了风寒,玉卿嫂盘坐在他床上,替庆生在背上刮痧,边刮边问痛不痛?忽而拿着汗巾替他擦汗。似乎庆生身上疼痛,都让她揪心。
年三十,午饭后,玉卿嫂梳妆打扮,焕然一新,镂花明镜照出玉卿嫂额前的鱼尾纹,她不禁幽幽地为枉逝的青春年华叹息,伸出纤纤素手,摘一朵清香素洁的白玉兰花插在鬓角,浅施脂粉,淡描黛眉,轻点樱唇,稍饰妆扮,在明镜中看到玉卿嫂依然风韵天然,柔婉娇媚中愈形伶丁凄凉。她喝了点酒,
腮上有点红晕。蓉哥把压岁钱三块大洋寄玉卿嫂处,用另外三块与家里佣人聚赌,片刻蓉哥输个精光,待他去取存放在玉卿嫂处的压岁钱,企图要把输了的捞回来,到了卧房不见玉卿嫂踪影,蓉哥四处寻找,发现后园子的木门打开,知道玉卿嫂去向。走出后园,穿过竹林,跑进那个庆生住的死胡同,在棉纸窗戳个洞,想瞅玉卿嫂在里面搞什么名堂,好进去吓她一跳,眯一只眼从小孔往里瞅,蓉哥惊呆。只看见玉卿嫂与庆生在床上做爱,玉卿嫂腿跨在庆生胸前,床头放着一个火盆,映得四壁昏红。蓉哥跑回去,蒙头睡觉。
大晴天,在山野玉卿嫂看蓉哥、庆生放风筝,兴致盎然。忽然间浓雾自山顶排山倒海弥漫下来,迷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庆生、蓉哥被浓雾吞没。玉卿嫂感到不安、恐惧,乏力地追跑,跌倒,爬起来嘶喊着庆生、蓉哥的名字
正月十七蓉哥的姨妈动了胎气,要蓉哥的妈妈去陪几天,蓉哥妈一走,蓉哥就狂起来。当天约老曾一起去看戏,戏码是金燕飞饰孙玉姣的《拾玉镯》。因是花旦戏,老曾看得津津有味,爱看武打的蓉哥显得不耐烦,溜到后台看戏子佬。那些戏子都知道蓉哥父亲的名望,对经常来看白戏的蓉哥也蛮热情。她们议论金燕飞,在面前摆着金山银海,让她做小老婆不干,却偏偏跟一个小伙子最近走得火热。她们从戏台幕缝往观众席搜寻那颇有体面的后生有没有来,顺着女戏子的手向,发现那个人竟是庆生。戏演完,蓉哥又躲在电线杆后,看到庆生亲昵地陪金燕飞进小餐馆吃宵夜。蓉哥急忙跑回来,拉着玉卿嫂的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往外跑,到了那小餐馆前的阴暗处,玉卿嫂问怎么回事,蓉哥都不说,叫她自己看了就知道。一会儿庆生紧挨着金燕飞从餐馆走出来,庆生替她提着坎肩儿,两个人相偕而行,好亲热的样子,玉卿嫂一见脸色刹变,锥心刺骨,整个人颓唐下来,瘫软蹲在墙脚,脸上痛苦,肌肉逐渐紧缩,浑身发抖,眼珠怔怔的,双手捧着脸,终于放声大哭。蓉哥跟玉卿嫂跑到庆生住处,一脸雪白等着庆生回来。好一刻,庆生才回来。他一见到玉卿嫂坐里面,一呆,也不吭声。玉卿嫂忽然跃上前用力搂住庆生,喊着:“庆生——庆弟——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啊,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人了,你要是这样,我还有什么意思呢?——庆弟——”庆生挣扎着,对玉卿嫂说:“玉姐,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要是真疼我,你就不要来管我我才20来岁,你放了我吧,玉姐,我实在不能给你什么了啊,我——我已经跟了别人”玉卿嫂僵立着,脸上毫无血色。
玉卿嫂不哭,不笑,也不说话,目光呆滞,低头做事。数天后的一个晚上,玉卿嫂梳扮过,问蓉哥:“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呢?”蓉哥说:“这一屋里除了我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呢。”她剥一个炒栗子给蓉哥后,对小蓉说:“我今天晚上要出去到庆生那儿有点事,很晚才能回来,你不要讲给别人听,乖乖地自己睡觉。”说完紧紧地搂了蓉哥一下,匆匆地走了。那一晚蓉哥睡得很烦躁,半夜醒来,发觉玉卿嫂还没回来,急忙穿一小袄,出后园的园门,竹林幽幽,四周影影绰绰,蓉哥走到庆生门口,从窗口往里望,惊恐地看到可怕的情景:只见庆生被刺死在床上,而玉卿嫂用眼睛哀怨地看着前面,白色的蚊帐在微风中飘逸,玉卿嫂又猛力用匕首自戳,然后伏在庆生身上,一片凄凉,惨烈。
【评析与欣赏】
《玉卿嫂》是美籍华裔作家白先勇的名作,发表在1969年台湾《现代文
学》刊物上。主观色彩较为强烈,多以个人经历,所见所闻为依据。白先勇的后期作品代表作,有短篇小说集《台北人》等,所揭示的社会生活相当广泛,有多种多样不同出身经历的人物形象,艺术手法上不拘一格,绚丽多彩。
《玉卿嫂》是属于白先勇早期的作品,他在《蓦然回首》一文中里谈及此篇创作的经过:“有一年,智姐回国,我们谈家中旧事,她讲起从前的一个褓姆,人长得很俏,喜欢带白耳环,后来出去跟她一个干弟弟同居。我没有见过那位褓姆,可是那对白耳环,在我脑子里变成了一种蛊惑,我想带白耳环那样一个女人,爱起人来,一定死去活来的——那便是玉卿嫂。”《玉卿嫂》发表到拍成电影距离有17年,其间它先后以话剧舞台剧形式在香港上演。由于小说视觉形象、人物性格鲜明突出,使人历久难忘,而且又是一个东方式的恋爱故事,相当古典式的戏剧。1971年,留学美国的电影学人陈耀圻和白先勇以及华裔女明星卢燕、作家谢家孝组建青云电影公司,筹拍《玉卿嫂》,剧本也写好,仅因出资人董浩云公司一艘轮船在香港起火燃烧,损失甚巨,拍片也不了了之,1984年台湾新电影浪潮中,各电影公司开拓不同题材,台湾资深导演、制片李行主待的天下电影公司,出资扶植中青年导演拍有艺术追求的电影,他恣意要把白先勇的《玉卿嫂》搬上银幕。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电影系学成回台的但汉章,早在去美国之前,就和李行相交甚笃,担任过李行的副导,学成本想导白先勇的《谪仙记》,李行提出让他拍《玉卿嫂》的构想。在合作过程中,由于但汉章和白先勇一些观念上的冲突,改由张毅改编导演。
忠实于原著写活玉卿嫂内心激情世界,是这部电影成功的因素之一。《玉卿嫂》能被成功地搬上银幕有两个原因:①小说中的玉卿嫂的形象、性格已经非常鲜明,易于声像化。②《玉卿嫂》有一个完整的故事架构,叙事、情节也比较生动。但如何把这部名作声像化,可能有多种选择,其中两种较突出,把它改编成纯煽情的剧情片,编玉卿嫂是不安于新寡的情节剧,多刻划些陪衬人物的戏。还有一种手法,即突出玉卿嫂的内心精神世界,写出她的激情性格,减少其他人物的戏份,尽量保持原作中通过儿童视点的距离感。而张毅的聪明在改编原小说的过程中融合了中外一些成功的经验,在体现原著精髓外,加进一些自己的见解,深化角色的情感、以及观众对角色的认同和同情。既不落俗套,又有艺术品味。首先张毅一改原著时代背景模糊的叙述,影片中交代“七·七”中日战争爆发后,由于社会大变动和小县市保守闭塞的冲突,方给玉卿嫂和庆生的恋爱发展成悲剧提供了可能性。同时,把原著变为视觉艺术时,注意从布景、道具、构图、灯光、镜头角度、人物言谈风貌、服装、习俗等方面,呈现当时社会的规定的情境。淡黄的调子,精致的古董器皿,拿到太阳底下翻晒的一册册线装书;竹林幽径,有的人摇着扇子道人长短,玉卿嫂乌油油发根下的玉坠子,映照鸭蛋脸水秀眼睛的妆台镜子,到庆生住处通路旁摇曳的竹林,远景深处的炊烟晨雾,节庆中的鞭炮烟花,都刻意仿古,表现出一种历史感、中国南方小县城的地域特色。
电影与原著不同之处,还在于一改原著那种玉卿嫂性格的刚烈主色调,处处从精神到行为上控制庆生的强者的心态,而电影则细腻刻划玉卿嫂,以强调实际感情又很脆弱的一面,杨惠姗饰的玉卿嫂经常以柔细的声音说话,语尾经常有些喑哑,更多地表现玉卿嫂是受社会环境、世俗、感情纷扰而抑郁的少寡,不完全像原著中描绘的那样:“狠狠的管住庆生,好像恨不得拿条绳子把他拴在她裤腰带上,一举一动,她总要牢牢的盯着。”张毅的电影
则强调这种欲情受制于社会道德规范,白先勇强调炽烈的欲情,主动,而张毅的电影以同情的角度洞悉玉卿嫂受压抑的欲望。电影不仅呈现玉卿嫂生活上主宰庆生,对庆生有复杂交融的母性怜爱和情人的占有欲的双重情感。但由于庆生年岁比她小十多岁,如同姐弟,感情纽带纤薄,自然而然玉卿嫂感情有苍白脆弱的一面。玉卿嫂受蓉哥家的佣人欺凌,还不敢声张,到庆生那里还要偷偷摸摸,增加了玉卿嫂那种寄人篱下、被世俗不容的压抑的心态。一旦她的情人使她终生的寄托破灭,手刃庆生同时也自我毁灭,就是有情可原的了。
中国传统父权社会中,女性的激情是被压抑的,文学作品对她们的描写也很偏激,要不就像卓文君、穆桂英,大义凛然,爱国忠君;要不就像潘金莲之类的淫妇,风骚克人;要不就像描写一些艺妓委身使君,到头来人财两空。而白先勇的玉卿嫂是旧社会另一类型的女性,她既不是巾帼英雄,又不是淫妇,她只不过是普通的年轻寡妇,白先勇能细腻地刻划玉卿嫂的内在情欲,而导演能通过蓉哥的眼光,剖析玉卿嫂的内心希望和破灭的感情世界。玉卿嫂戴白耳环,一尘不染的洁净打扮,除了在李家长工企图对她非礼,她挣脱后有些狼狈外,多数场合她是那样地素净优雅。她十分在意衣着打扮,避免在外表上,与小她的庆生年龄上有太大的差别。得知庆生别恋之后,夜晚照镜拔白发,将之焚烧灼伤手心,与庆生相会前的刻意打扮,以及打算与庆生同归于尽前的细心妆扮,都显示玉卿嫂求美的心理及追求爱的完美和外冷内炽的感情世界。
张毅以蓉哥的视点叙述这个故事,在镜语上运用冷静客观的镜头画面,多采取中景或远景,刻意求“冷”与“疏离”的叙述风格。从场景调度上,摄影机动静交替,日夜时辰的跳接,色彩精致和谐,音乐韵律悠扬,演员的精湛的表演,与故事背景相应的节奏,和原作相印互彰。张毅还善于用比喻镜头,表现人物关系的演变,如放风筝带有强烈的象征意义:蓉哥和庆生跑到前头放风筝,玉卿嫂紧随在后面,因雾越来越浓,以致找不着他们,风筝隐喻庆生企盼想飞,无拘无束地寻找自己的幸福和生活道路。蓉哥告知玉卿嫂庆生另结新欢,玉卿嫂使劲扼衣,稍后她杀鱼,蓉哥焚毁庆生扎给他的灯笼,暗示了玉卿嫂毁灭式的结局,又起到戏剧张力累积乃至最后爆发铺垫的作用。
台湾已故的影评家、导演但汉章在《文学到电影的崎岖之路》一文中,曾高度评价张毅的这部电影,但氏说:“文学作品改编电影是近年中国片的热潮,《玉卿嫂》在我看来应说是个佼佼者。此片深刻把握原著的风格韵味与情感,将文字生动而灵活地转化为影像与声音,带领观众进入小说里现实与心里的空间,成功传达了原作的意会和意境,在白先勇近年搬上舞台和银幕的众多作品中,《玉卿嫂》无疑是最接近原作精神的一部。”他又说:“人物刻划的含蓄和运镜理戏的冷静客观(几乎每场戏都用长镜摆定拍摄,凝聚剧力颇为见效),或许减缓了影片的节奏,无火爆性却无损全片令人心驰神往的中国风味,《玉卿嫂》色彩素雅,画面简洁,散发出古老而又亲切的乡愁,较诸唐书璇的《董夫人》犹比过之,若不是导演具有深切的民族情感,是不会达到这样成绩的。”
杨惠姗准确把握角色性格特征,通过表演二度创作使得玉卿嫂具有特殊的艺术魅力,也是这部电影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杨惠姗把自己当作玉卿嫂化身,了解玉卿嫂的痛苦,她的追求,她的绝
望,把玉卿嫂演得淋漓尽致,像温柔体贴照顾蓉哥,对庆生情人兼母性的感情基调,把握得准确,杨惠姗表现玉卿嫂情感变化时很细腻,颇有层次,诸如元宵节阻止庆生外出,当看到庆生和金燕飞在一起,那种哀求,揪心痛楚,颓唐,颇能表现一个要终生委身一个男人、而无法实现时的心灵挣扎。杨惠姗还自己配音,用轻柔沙涩的声音(似乎贴着麦克风耳语录下来),对庆生总是好言软语的劝着,求着,低回着。加上导演再三强调的镜头,如:纤纤玉手与柔缓细心的折帕动作,对镜轻装打扮的优雅,甚至晒衣服熨衣等动作,无不映现传统女性的优美形象。有的评论说杨惠姗是玉卿嫂,玉卿嫂是杨惠姗,足见杨惠姗通过内心体验,把握住玉卿嫂情感和性格发展,使文学的形象变成有血有肉,爱恨激烈女性的视觉形象,由于杨惠姗诠释玉卿嫂这角色时,形神近似,人们把杨惠姗就当做玉卿嫂的化身,刻在心板上。
导演张毅生于1951年,原籍北京,台湾世界新闻专科学校影剧科毕业。原为小说作家,出版过《源》及《台北兄弟》,又从事过编剧,拍成电影的剧作有《源》、《人肉战车》、《大追击》等。1982年台湾新电影浪潮涌现,在具有里程碑的代表作《光阴的故事》四段式的影片中,他导第四段《报上名来》,也是较精彩颇见功力的一段。其后他作为新电影的骨干之一,活跃于影坛,先后导演过电影:《野雀高飞》(1982年)、《竹剑少年》(1983年)、《玉卿嫂》(1984年)、《我这样过了一生》(1985年)、《我儿汉生》(1986年)、《我的爱》(1986年)等。后来因台湾电影生态环境不尽人意等原因,与杨惠姗、美工、导演王侠军一起从事琉璃工艺品的研制生产。张毅的《玉卿嫂》在第21届金马奖上获得最佳童星奖(林鼎峰)、最佳原作音乐(张弘毅)、最佳录音奖(王荣芳)。在同年的第29届亚太影展上,
杨惠姗获最佳女主角奖,张弘毅又获得最佳音乐奖。1985年张毅导的《我这样过了一生》在第22届金马奖上获得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女主角四项奖。
(陈飞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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