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_电影故事梗概|评析与欣赏


1991年彩色片

摄制:台湾

编剧:杨德昌阎鸿亚

导演:杨德昌

摄影:张惠恭





杨顺清





赖铭堂
  演员:张震(饰小四)杨静怡(饰小明)张国柱(饰张举)金燕玲(饰母亲)

【故事梗概】

某晚,在建国中学夜间部念二年级的小四,躲在附近电影制片厂摄影棚黑暗的灯光架上偷看拍戏,被警卫抓到。小四后和同伴为分散警卫注意力,顺手摸走桌上长手电筒。小四在公园用电筒投照公园暗处,发现公教子弟的“小公园帮派”的成员“滑头”和一个女生接吻。次日,“滑头”的风流事传开,在篮球场小四被“滑头”狠揍了一顿。

一天小四约小明在冰室会面,“滑头”又带一帮人马要教训小四,失踪的哈尼穿着海军服突然出现,“滑头”一伙扭住小四,希望哈尼狠狠揍他一顿,哈尼却下令放了他。哈尼察觉内部“军心”涣散,“滑头”有篡权的野心,他准备联合“万华帮”以此应付内忧外患。哈尼对小明移情,小四也不记恨,哈尼要小四好好照顾小明,小四把哈尼当做心中的偶像。中山堂演唱会居然办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滑头”带女友小翠参加,小翠却向小马献媚。哈尼单枪匹马向217帮挑战,山东摆出一副忍让的架势,站在马路旁谈判时,有一辆军车驶来,山东猛把哈尼往车前一推,哈尼当即死在车下。

事后警方判定这是一桩交通事故。小明得知哈尼身亡,大病一场,回到学校,小四想积极面对自己情感责任,鼓起勇气,在军乐队练习嘈杂喧扰中向小明表示,今后他代哈尼照顾她,却遭到小明的回绝。小马开导小四,故意带他跟小翠到公园寻欢作乐,小四痴恋小明,无法接受别的女孩。

小公园帮联合万华帮,在一个大雨滂沱的黑夜,摸到217帮的老巢球室,大开杀戒。小四惊恐地用手电筒照到横躺在弹子房的尸体,以及还在挣扎、被砍的山东,拎着菜刀垂死爬过生命最后几步。

一天晚上,小四父亲被警署的人带走。原来有人密告小四的父亲有个老师在大陆,父亲受到审查,在警总关押了多天才释放回家,小四父亲苦闷异常,局里的职位也被解职。校医护士劝小四不要过早谈恋爱,小四叫她不要多管闲事,护士大怒,告到训导主任那里。训导主任挖苦了小四父亲,小四忍无可忍,一棒把训导主任头上的灯泡打碎,结果小四被开除学籍。

小四奔到小马家,要跟他算帐,小马问他:“难道你真的为一个女人和朋友翻脸?”小四恨恨地骂:“我不要听你这种公子哥儿的大道理。”小猫王居中调停,约两人在制片厂会面。小马没来,小四又遇到那个导演,导演问小明哪里去了,让小四转告让她快来拍片。导演说:“她真会演戏,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自然得很。”小四冷冷地抛过一句:“真的假的都分不出来,还搞什么电影!”

被小马背信弃义激怒的小四,潜入小猫家偷来日本式短刀,到牯岭街的旧书夜市去堵小马,小马早先溜走,小明追了上来,小四将刀子藏在身后,
小明把小四手中的小刀抓出来,见是一把利刀,明白了小四的动机,问:“你是来堵小马吗?告诉我,是不是?不可以这样的!”小四苦苦求她回心转意:“小明,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在乎啊!我是你现在唯一的希望了!就像以前的哈尼一样!这就是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忘不了哈尼因为,现在,我就是哈尼!”小明说:“你的意思是要帮助我来改变我,是不是?你太自私了!想改变我(冷笑),我就像这个世界一样!这个世界是不会变的!你以为你是谁?”

小明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小四一个突然的动作接近小明。小明张开嘴,没有声音,不知所措的表情。小四拔出刀,又用力地刺上了一刀,小四开始大叫:“你不要脸,没有出息,不要脸啊!”小明想叫,但叫不出声,小四刺第四刀,小明抱着他,到第七刀,小明从小四身上滑下去,倒在地上。

小猫王到看守所探望小四,被警员拒之门外。他留了一封信和一盘录音带给小四,录的是他唱的《阳光灿烂的夏日》。信中说,他录自己唱的这首歌给“猫王”。“猫王”很高兴,说想不到在东方也有人喜欢他的歌。警员骂了一声:“他妈的,什么东西!”把录音带扔进了垃圾箱。

【评析与欣赏】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是台湾杰出导演杨德昌的代表作之一。

如果说杨德昌在80年代导的《海滩的一天》、《青梅竹马》、《恐怖分子》,省视的范围一直据守在人物内心世界与周遭直接接触的环境,《青》、《恐》中尤其以迷惘的都市心灵,反映外界压力宠然巨大,由个人的渺小产生对自己或对环境的无力感,继而造成对人或对社会的伤害,对影响个人巨大的社会环境提出控诉,那么杨德昌这部影片以当时台北少年杀人事件的表面暴力,配合自己外省人第二代的经验,重理那一年代面貌,企图重新审视历史,是人文寻根时的重要溯源方向。这种现象在文学界已有人开拓,在电影界侯孝贤的《悲情城市》已有突破,杨德昌继往开来的耕耘工作,是台湾电影创作的重要史纪。

杨德昌藉当时轰动一时的少年杀人事件,勾绘出那个时代物质匮乏,白色恐怖底下精神压抑,西潮文化开始浸入的迷惘绝望社会基调,杨德昌以丰富的声音与视觉组合,重新建构了60年代的面貌。独到的现象剖析与深刻的政治暗讽,直指1949年以来,台湾政治、社会、文化迷狂现象的核心。1949年以后,一大群由大陆移到台湾,不同省市区域、地方文化,在这窄小的空间里互相干扰、互动、箝制、压抑所产生的影响至今,此种社会变貌在台湾文学作品都有很多层面的描述、解释。《悲情城市》以本省人的心态来看1945年至1950年,这段对台湾而言至关重要的转折历史,而1960年前后台湾政治经济转型期的历史,仍留下空白,尤其以外省人眼光看这段历史一直没有,电影上近乎空白。《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的出现,为那个时代做了补白的工作。

杨德昌勾勒出外省人的处境地位和部分人的生活样貌,小四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代课教师,属于低下公薪阶层;国文教师、挤在眷村的小明舅父,钻营油滑的上海人汪狗,他们多是卑微的市井老百姓;而只有马司令才是既得利益者。

电影记录当时青少年的生活样态,升学压力,对外资讯、交通还封闭的60年代初期,物质匮乏,白色恐怖剥夺了成人意见表达的自由,校园军训规
制着青少年的行为模式,空气里似乎永远弥漫着某种郁闷压抑的气息。求知和心灵空虚的青少年一代,他们没有远大理想,孤独地成长,苦闷地在西门町电影院约会,泡冰果室,打弹子。

杨德昌重视影片结构,设计周密,擅于营造某个画面或某个概念的多义性。人、物、景搭配恰当,感情和整个创作架构非常密切。场面处理得干净、利落。他使用前呼后拥及穿插法,有的事前面先用一点,后面再涌出。比如哈尼的出场,先藉别人口中的传述,来烘托这个人物,等到酝酿成熟才让他出场。类似《红楼梦》的手法,给人强烈的印象。

杨德昌还把音乐中的和声应用到电影结构中,重景深感,在画中人物对话时,不会抹杀外面的车声,前景主角有戏,后景的烘衬也必然要有别的景或人搭配,也擅长用长镜头和广角镜,在一个镜头内能容纳更多的信息。

在细节方面,对青少年、成人角色的处理,颇为特别,它一方面使他们面貌模糊,同时又使他们很清楚,外表上穿着、打扮、口音、帮派都清晰,正好符合那个时代社会现象,就是个人是在混乱的状态,只有看到不同地域、省籍的多文化冲突。在成人方面,基本上把那种愤怒、无奈的父亲角色,及认命、无奈的母亲角色呈现得非常清楚。

影片除保有杨德昌过去作品静止的画面、辩证式的景深、丰富质感的魅力,还在于表面上看起来松散的情节,一旦各段情节整体合拢后,传达出60年代初某种徨惑、压抑、焦虑等内在心态。

这部电影的工作人员和演员,是第一次参与电影工作,受过台湾新电影启示,演员不少受过台湾艺术学院的正规训练。由杨德昌发掘的男女主角张震、杨静怡,恰如其分地自然表演,在台湾年轻演员中有着少见的质感。为台湾电影培养新人开辟新的途径。

此部影片骨干很强,配角比较弱,可能导演为了要符合角色之间的互动方式。

(陈飞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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