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的池塘

爱丽丝长高了．＂我长得多快呀! ＂她说．这时, ＂噢! ＂她叫了一声, 她的头碰到了天花板。

＂我一定要进那座花园, ＂她想, ＂现在这个大厅对我来说是太小了．她拿起小金钥匙, 很快地走到花园门口．她身材太高大了, 进不了门．可怜的爱丽丝! 她又坐下来大哭起来．因为她太高、太大了, 从她眼里掉下来的泪珠儿也很大．泪水流成了一个大池子。

＂别哭啦! ＂爱丽丝跟自己说, ＂你现在是个大姑娘了 (她确实大－－大极了．) , 你不该哭啊．＂可是她禁不住大滴的眼泪掉下来．不一会儿, 她的周围就形成了一个泪水池。

过了一会儿, 她听见小脚朝她跑过来的声音, 接着她看见那只白兔又跑回来了, 他穿着最好的衣服, 一只手里拿着一副挺干净的白手套, 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扇子。

＂啊! 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 ＂爱丽丝听到他这么说, ＂我迟到了, 她会多么生气啊! ＂

爱丽丝想要他帮忙, 就用她最和气的语气说道: ＂请－－＂

白兔跳了起来, 这句话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 白兔很害怕, 丢下手套和扇子拚命跑开了。

爱丽丝拿起那副小小的手套和那把扇子．大厅里很热, 她就用扇子扇扇。

＂我变了吗? ＂她觉得奇怪．＂昨天我是我自个儿, 今天情况就不一样了．假如我不是我, 那么我是谁呢? 我可不愿意做我的朋友玛贝尔, 因为她知道的事儿太少, 我比她知道的事儿多得多．＂爱丽丝停住了, ＂我知道得比她多吗? ＂她又怀疑起来, ＂我试试看, 我来试着说四的倍数．一四得四; 二四得八; 三四得九; 四四－－啊呀! ＂她又大哭起来。

掉下来的是小泪珠儿, 有一滴眼泪掉在她一只手上．她低头看看, 在另一只手上戴着一只手套。

＂我怎么能戴上的呢? ＂她想, ＂我一定是在缩小．＂

她站起来, 又走到桌子旁．＂我得看看我到底多大．＂她说。

要走到桌子旁去, 有很长一段路．爱丽丝很小, 而且还在很快地变得更小．＂扇子! ＂她想道, ＂这扇子把我变小了．＂她把扇子扔了。

＂我这么小, 能钻进门去了．＂她想着, 就朝那门跑去, 没跑多远, －－扑通－－她掉进水里去了．＂我掉到海里了．＂她想。

这不是海, 是泪水池, 就是她身材十分高大的时候流的泪形成的泪水池。

＂我干吗要哭得那么厉害呢? ＂爱丽丝说。

爱丽丝听到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哗啦哗啦地划水．＂一定是条大鱼或是只海兽．＂她想．这时, 她才想起自己是很小的．她马上看到了, 那是只掉进水里的耗子。

＂不知道它会不会说话．＂爱丽丝想, ＂这地方跟家里不一样．我跟它说说看．＂＂喂, 耗子! ＂她说, ＂你知道怎么离开水池吗? ＂

没有回答．＂这是只法国耗子吧? ＂爱丽丝挺纳闷儿, 她试着回想几个法文字儿．学校里的法文书上头几个词儿是: 我的猫在哪儿? 所以她就用法文说: ＂O estmachatte? (我的猫在哪儿? ) ＂

哗啦, 哗啦, 水花乱溅, 那只耗子拼命游开去。

＂哦! ＂爱丽丝叫道, ＂请别生气, 我忘了, 耗子是不喜欢猫的．＂

＂不喜欢猫! ＂耗子说 (他很生气) , ＂假如你是我的话, 你能喜欢猫吗? ＂

＂不, ＂爱丽丝说, ＂不喜欢．不过我想, 你会喜欢蒂娜的, 她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东西．＂爱丽丝主要是跟自个儿说的, ＂她从来不闹, 她真好。

她逮所有的耗子－－哦, 你又要生气了! 咱们别再谈蒂娜吧……＂

＂咱们! ＂耗子叫着, ＂我从来不提猫儿! 我不要再听猫儿的事了．＂

爱丽丝马上想法子谈别的事儿．＂也許－－＂她说, ＂也許你喜欢狗吧? ＂

耗子没有吭声, 所以爱丽丝又说: ＂我们家附近有一只可爱的小狗．你会喜欢它的．它爱跟小孩子一块儿玩, 它还干活儿呢．它家在一个农场里, 农夫说, 它帮了他很多忙．它弄死了所有的耗－－哦! ＂

耗子气坏了, 它一路溅着水游到岸边, 爬出水池．爱丽丝跟在它后面。

有不少飞禽走兽掉进池子里: 一只鸭子、一只渡渡鸟, 还有爱丽丝叫不出名字的动物．他们跟在爱丽丝后头, 哗哗地划着水, 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