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交流
新中国成立后,张仃担任了一系列国家大型国际博览会和专题展览会的总体设计师,在国际交流中,为中国人挣足了面子。1952年,德国莱比锡举办国际博览会,张仃出任中国馆的总设计师。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偏爱黑色,就向设计组交代:绝对不许张仃用黑色,我们是共产党,是新中国。然而张仃丝毫不理会这一套,除了别具匠心地将天安门、中国园林长廊形式融入展览之外,他还将张萱的《捣练图》放大,以金线刻在黑色大理石上,作为丝绸展厅的大背景。有人不同意,但张仃坚持己见,表示如果不同意他的方案,他这个总设计师就不做了。僵持之下,最终得到周总理的首肯。当这面蕴涵着东方意境的黑色大理石墙展露出来的时候,欧洲人为之惊叹。
在巴黎筹备展馆时,张仃得知中央要派一个文化代表团访问法国,他立即建议代表团在法期间一定要拜访毕加索,并且邀请他来一次新中国,他深知毕加索在西方的巨大影响,而且此时的毕加索是法国共产党的党员,这正是展现国家形象的一次良机。
在张仃的促成下,代表团来到法国的南部会见了毕加索,张仃为毕加索准备了一幅杨柳青的木刻门神年画和一本木版水印的《齐白石画集》。张仃一直喜爱民间艺术,门神年画有门板那么大,是他特意买来的。年画作为张仃的私人礼物送给了毕加索。
殊不知,这两件礼品深深打动了毕加索,不久,当张大千来到法国,毕加索见到他说:我很奇怪你们这些中国人,到巴黎来学什么艺术,欧洲没有艺术,艺术在你们中国。
1956年张仃与毕加索
会毕加索
1956年,张仃奉命赴法主持巴黎国际艺术博览会中国馆的设计工作。时值中国文化艺术代表团来法国访问,在接到文化部'随团访问法国各地'的电报后,张仃便向代表团建议去法国南部拜会毕加索。
张仃回忆说:'毕加索的家是海边的一所别墅,我们到达的时候,毕加索刚睡起午觉,穿着短裤、背心从楼上走下来热情地欢迎我们。原以为他的工作室一定很豪华,因为当时他已经是世界上最富有的画家,一张作品值几十万美元,但没想到他的工作室里除了画作是新的,几乎一切陈设全是破旧的,墙上灰迹斑驳,沙发已经露出了弹簧。可是毕加索好像熟视无睹,墙上、地上到处都是他的画作。遗憾的是,由于当时翻译水平所限,双方无法进行充分交流。'
张仃指着一张和毕加索的合影,笑着对记者说:'我在中国人里算比较矮的,我俩站在一起个头相当,他在身高普遍比较高的欧洲人里,实在是太矮了。'据悉,张仃曾建议毕加索做中国的荣誉公民,邀请他到中国看看。对此,毕加索思索了一会儿回答说:'中国太好了,但是年纪太大了,怕到了中国后,(艺术)又有一个大变化,自己会受不了。'最终,毕加索没有到过中国。
张仃在拜会之前就知道毕加索非常钟情于非洲等地的民间艺术,所以就准备了两张有门板那么大的门神木版年画。可出人意料的是,同行的一位政工干部却阻止说门神是封建迷信,不宜送给外国人。但令张仃稍感欣慰的是,他的另一件礼物——木版水印的《齐白石画集》后来给了毕加索很大的影响。就在代表团拜访毕加索不久后,张大千也前来拜访。毕加索一边向张大千展示自己临摹的齐白石的兰花,一边说:'我最不懂的,就是中国人为什么要跑到巴黎来学艺术,实际上真正的艺术在东方。'这段话后来成为广为世人引用的名言。作为回敬,毕加索送给了张仃一个小册子,也是他多年来非常珍爱的一间物品:'也巧,我们去的时候,桌上正好放着毕加索一本刚出版的小画册,他就拿起一枝红蓝铅笔照着我的名片在扉页上写上‘张仃’两个中文字,其中‘张’是蓝色,‘仃’是红色,又画了只衔着橄榄枝的和平鸽,下面签了自己的名字。'这两个略显稚嫩的中国字,代表的确是两个国家、两种文化中两个大师的交情。
此次会面是张仃一生仅有的一次也是惟一一次见到毕加索,由于当时特殊的社会环境,之后彼此再没有书信来往,一直到1973年毕加索去世。其间有很多人对毕加索的艺术有所异议甚至贬斥。1983年,当毕加索的原作终于可以在中国展出时,当时一本名为《新观察》的知名杂志邀请张仃谈谈毕加索。张仃说:'我一直不愿意谈论毕加索,并不是因为压力。毕加索的艺术有无限意味,而语言是有限的,难以表达我对毕加索的热爱。但现在有很多人在反对毕加索,我不由得说,不懂毕加索的艺术,正如一些只精于加减乘除的人,无法进入更高的数学境界,就说爱因斯坦和数学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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