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8年上半年,施莱格尔兄弟决定创办杂志《雅典娜神殿》,并邀请最亲密的朋友——主要是哈登贝格和施莱尔马赫合作。1798年复活节,《雅典娜神殿》第一期出版,并刊发了哈登贝格的《花粉》,应他所请,署名诺瓦利斯。《花粉》是一篇断念集,是'混融的见解'。其中探讨的首要问题,是内心世界和外界、超验的意识和包围着人的事物与本质之间的内在联系。这是自索菲去世就一直为他所纠缠不休的存在问题。他体悟到自己是两个世界的公民,一个是内部世界的,一个是外部世界的,真正的全哲学研究使得人确然成为他所应是的存在:人能够随时是超感觉的、先验的本质。否则他不是世界公民,他是动物。
这是诺瓦利斯的基本体验,尤其是前些年的基本体验,在这里他将之表达了出来,而这也反映在这样一个结论中——人去向那更高的彼岸世界当然地需要一个中间人,他具有中项选择自由,以此随智慧、教养的增长和品质、才能的提升而变得优雅:物神Fetische、命运Gestirne、动物Tiere、英雄Helden、神祗Goetzen、诸神Goetter、耶酥EinGottmensch。他昔日记在日记里的想法,救世主和索菲(ChristusundSophie)的关系,在这里作为宗教信仰获得了公开的认可。
而这种信仰的传布,在诺瓦利斯是通过诗歌来实现的:真正的诗人必然总是教士,正如同真正的教士也总是诗人。诗歌既是'诸神的语言',自然最适合于传达哲学与宗教思想。因而这些断片就有望在诗歌中找到茁壮成长的沃土:这种断片是文学的种子。这里面当然有空无果实的种子:可是,但愿有一些能抽芽长出来!
同年,诺瓦利斯还发表了《信仰与爱或国王与王后》。这是为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三世和王后路易丝写的断念集,不过其旨趣却指向永恒的安宁和持久的和谐。这里,国王被假定为理想人,基本上也还是一个中间人的形象,只不过是在政治领域而已;最终结果应是所有人都具有王者的才智。即实现所有人的提升,美好的社会和世界家庭达到这遥远目标的教育的中介是一位国王。曾在索菲身上看到的合乎道德的优雅,那种外部与内部的完美的和谐,也被移植到国家生活中来了:谁要看到并欣悦地获得永恒的安宁,那就应动身前往柏林并去看看王后。这样的的宣告固然带有难以满足的征象,,尽管如此毫无疑问诺瓦利斯还是怀着真实的希望写下他的思想的。如在《花粉》中,对爱与家庭意识最个人化的体验就已与对思想改变世界的力量的普遍信仰化合在一起了。否则在德国希望应指向何处呢?那儿,应不再有君主制,《信仰与爱》中这样写道。
如果人们在最宽泛的'共和'的意义上接受君主制的概念,诺瓦利斯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谈论的,那么一个这样的思想和力量结合的理想才不会失去其现实意义。
弗赖贝格时期,除了《花粉》和《信仰与爱》之外,诺瓦利斯还写下了许多其他研究断片。其中具有特殊文学史意义的,是他首次用'浪漫主义的'概念来标示其外部世界与心灵世界、有限与无限结合的神秘的思考方式。世界必须浪漫化,如此,人们才会重新寻获原初的知觉。浪漫化不是别的,只是一种质的提升。原初的所指在这一工作程序中被视为与优化的所指一致了。
- 欢迎来到文学艺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