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形态是诉诸欣赏者感官的外部形式,这种形式由塑造艺术形象的各种媒介所决定。又可表现为抽象或是具象,西方艺术形态和我国传统艺术形态等等。艺术创造的目的,主要是实现它的审美价值,它要满足的是人们心灵的渴求和精神上的需要,它要唤醒的是人们超越美学贫困的自创力。同样是对动物的刻画,不同时空背景衍生出的雕刻样式和形态截然不同。如果将白鹿洞内的石鹿与人们耳熟能详的霍去病墓石刻雕像马踏匈奴作一个跨时空的比较,我们可以从形式表象到思想内涵等层面见出不同的艺术轨迹,从中探讨艺术形态背后的原生创造的设计意匠。
(一)表象
白鹿洞中的石鹿是书院仅存的明代实物。一只呈跪式的幼年鹿,竖耳昂首,凝视前方,神态机敏,温顺典雅;在雕刻上,刀法简练,线条柔和,结构明显,底座上刻有简单的纹路,整体上不作过多的修饰,简洁大方,呈现出一种端庄,温文尔雅的气质,与白鹿洞书院整体上的环境氛围、学术氛围和文化氛围都非常契合。白鹿洞内石鹿雕刻能反映出明代雕刻的成熟化,从石鹿的整体形象来看,它不是单纯只刻了一只鹿,还作了底座,并稍加简单的装饰,让其整体感更强,更具现代化。
与其同形态的实物如西汉霍去病墓石刻群中的主体性雕像“马踏匈奴”石雕,雕刻者运用循石造型的艺术手法,充分利用石块的自然形态,巧妙地将线雕、圆雕和浮雕的制作手法融合在一起,以硕大的花岗岩雕琢出一匹昂首屹立的战马将一名匈奴侵略者踏翻在地的动势神态,战马矫健轩昂,庄重沉稳,踏在马下仰面朝天地匈奴侵略者手握弓箭作挣扎欲起之势,整个雕塑马腹下没有过多镂空式的凹陷,不作凿空处理,浑然一体,突出大的体面,加强了整体感和大型圆雕的雕塑感,雕刻简练,粗犷,豪放,雕塑的外轮廓准确有力,形象生动传神,刀法朴实明快,取其意似,不作细致刻画,具有丰富的表现力和高度的艺术概括力,整个雕塑尽量保留了原石的形状和表面质感,将花岗岩的特殊质感与这种古拙朴厚的风格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阳刚之美,从而让观者在视觉上既感到厚重、稳定、力量感十足又很崇高。
两者都为石雕,造型和雕刻技法相似,特征鲜明,以简练着称,既发挥出了材料本身的物质性特征,又不作自然主义的过多雕镂,同时又可以让观看者通过视觉直接感受到创作者用自己的智慧和双手雕琢出的作品所要表达的意境。
(二)内涵
霍去病墓石刻是西汉纪念碑性质的一组大型石刻,属于环境雕刻,马踏匈奴石刻是这项纪念碑群雕的主体,作为主题石刻是一种巨型景观的组成部分,并非白鹿洞中的石鹿是独立陈设的艺术品。 马踏匈奴的创作者运用了寓意的手法,以一匹气宇轩昂、傲然屹立的战马来象征这位年轻的骠骑将军,它高大、雄健,以胜利者的姿态伫立着,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而另一个象征匈奴的手持弓箭的武士则仰面朝天,被无情地踩在脚下,显得那样渺小、丑陋,蜷缩着身体进行垂死挣扎,那仰面朝天的失败者手中握着弓箭,尚未放下武器,这不就是在告诫人们切不可放松警惕;马踏匈奴以战马将侵略者踏翻在地的典型情节,来赞颂骠骑将军在抗击匈奴战争中建树的奇功和西汉政权的声威,作品既有象征性又有纪念意义,由于象征手法的运用也使整个作品具有了浪漫的特色,让观看者联想到的领域更加开阔,是一件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作品,同时,又含有象征主?x的构思。
白鹿洞内的石鹿也存在象征性的表现手法,用幼年呈跪式状的石鹿象征着年少的莘莘学子向教书先生求学的姿态,是古代书院中的一种跪拜礼节,又蕴含中华民族传统的孝道精神;石鹿竖耳昂首,凝视前方,神态机敏的形象特征象征着在白鹿洞书院求学的学子课堂上认真听讲,态度端正,勇于思考;雕刻者将石鹿的每个细节都雕琢得十分到位,从中既能体现出学生端正的学习态度,又能展现出白鹿洞书院对“礼”的重视和对前来求学的学子严格的要求;白鹿起初虽为李渤自娱所养的一只宠物,之后又有南康知府何岩命石工雕琢石鹿放置于洞中,造鹿这一举动的意义表现自己到此一游,同时又隐藏于另一种寓意“高官俸禄”,可谓是两全其美,既能纪念白鹿,又能在展现自己到此一游的同时为自己祈福,还为书院作出了贡献。白鹿的寓意“高官俸禄”不止可以指南康知府何岩本人,也可以指向从当时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的学子们;将这样形象的石鹿放置于洞中,能让前来学习的学子们从多方面领悟其中的深意,后人将石鹿又重新放置于洞中更能体现出白鹿洞书院由古至今浓厚的韵味。白鹿洞书院作为中国古代书院的代表,为当时社会培养出众多的人才,也为后人树立了很多榜样。
马踏匈奴和石鹿两者都具有备象征性以及纪念意义。虽然二者不是出自同一时期的作品,但古代先辈雕刻家经过敏锐的观察和周密的考虑,用精湛的技艺,为我们留下了辉煌的艺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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