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笔清新绚丽、优美隽永
语言风格是作家的文化品位、文字功底、语言习惯、个性气质及思想情操的综合表现。也是由作品的题材、描写的对象决定的。宗璞是一位有很深厚语言修养和很高语言造诣的作家。素谙古典文学的表现手法和语言艺术,又吸取了西方文化之精粹,学养深厚,气韵独特。既承中国传统文化的学厚渊源,又得外国文化长期耳濡目染,她的作品蕴含东方传统哲学文化和西方人文主义思想相结合的精神内涵,具有独特的艺术气质和高雅格调。
她很注重语言在朴素、自然、生动的基础上,吸收融进典雅的书面语言,能在古今中外的语言宝库中广征博引,自然之中又时时流露出大气雍容。她的散文讲究语言美,她追求语言的概括力和表现力,长于以极其精练、形象、隽永的文字写人绘景,形成了广泛的社会影响。状写的景物,各具特色,“有的绿得发黑,深极了,浓极了;有的绿得发蓝,浅极了,亮极了。”(《西湖漫笔》)”通过色彩的变化,写出近景与远景分明的层次,宏观与微观巧妙融会。“一朵花苞钻出来,一个柄上的好几朵都跟上。花苞很有精神,越长越长,成为玉簪模样。……六片清雅修长的花瓣围着花蕊,当中的一株顶着一点嫩黄,颤颤地望着自己雪白的小窝。”(《报秋》),简洁的词语描绘出花的情趣、状貌与品格,惹人怜爱。笔下的人物,寥寥数语,形神兼备。她写母亲生命的最后一刻:“最后在校医院用杜冷丁控制止痛,人常在昏迷状态。一次忽然说‘要挤水!要挤水!’我俯身问什么要挤水,母亲睁眼看我,费力地说:‘白菜做馅要挤水。’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滴在母亲脸上。”(《花朝节的纪念》)。浓浓的母爱之情跃然纸上。孙犁评价说:“宗璞的文字,明朗而有含蓄,流畅而有余韵,与细腻之中,注意调节。每一句的组织,无文法的疏略,每一段的组织,无浪费或枝蔓。可以说字字锤炼,句句经营。”“宗璞的语言,出自作品的内容,出自生活。她吸取了外国语言的一些长处,绝不显得生硬,而且很自然。她的语言,也不是标新立异,是在前人的基础之上,有所创作,有所进展。我们不妨把‘五四’时代女作家的作品,逐篇阅读,我们会发现,宗璞的语言,较之黄、凌、冯、谢,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也就是有了很大的发展。因此,她的语言,虽是新颖的,并不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使人不习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