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雄的散文如同他的赋作一样寄寓深刻,富有说服力。扬雄长于说理的特点也反映在他的论说散文中,这也与他提倡的为文要“尚丽”、“尚用”相一致。前面谈到他曾上书谏勿许单于朝,可见他对国事的关心。对于大臣们建议不许匈奴单于来朝,扬雄发表了不同的见解,他认为汉匈关系应是和睦的,汉王朝若劳师动众是得不偿失的。这篇谏书全面观察,引古说今,对比利害,周到明白。从这里可以看出扬雄超越一般大臣的远见卓识,对汉匈关系的透彻理解,提醒哀帝说:“夫明者视于先形,聪者听于无声,诚先于未然。”要防患于未然,不能只看眼前利益,而要从长远打算,可谓意义深远。正因为扬雄这篇极富说服力的谏书,哀帝采纳了扬雄的允许匈奴单于朝的意见。由此可见,扬雄的散文擅长说理。
扬雄一生钻研儒家经典,并以儒家经典为榜样做文章。他的学术着作《法言》,就是仿《论语》而作的,自成一家却有创新。《法言》实为论说散文,其文字简洁,富于说理,寄寓深刻而含蓄,对唐宋古文运动起过积极的影响。扬雄中年后虽自悔作赋,在写《法言》时,力图摆脱赋体的铺排繁缛,但用奇字,造新句。《法言》字句的结构长短尽管与《论语》极为相似,但奇崛奥衍的文体,又与《论语》大不相同。《法言》中的思想博大,利用大量的篇幅来品评人物,用春秋笔法褒扬贬义,许多评价有独到的见地;他在《法言》中批判否定今文经学和谶纬神学,为维护孔孟之道不遗余力。《法言》表面上从正面强调“宗经”、“征圣”的儒家正统道德观,实际上从侧面否定和批判那些轻道重禄、唯利是图之徒,他用曲折的手法表达自己愤懑之情,并贯穿全文。如他的《法言?学行》篇中云:“或曰:‘使我纡朱怀金,其乐不可量也。’曰:‘纡朱怀金之乐,不如颜氏之乐。颜氏之乐也内,纡朱怀金之乐也外。’或曰:‘请问娄空之内。’曰:‘颜不孔,虽得天下,不足以为乐。’‘然亦有苦乎?’曰:‘颜苦孔之卓之至也。’或人瞿然,曰:‘兹苦也,祗其所以为乐也与’”在斥责纡朱怀金之徒之中,表达了自己在事新莽之后的苦闷,只好以苦作乐,语意双关,很能说服人,且寄寓深远。扬雄在《法言》中也时常流露道家思想:“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自然之道也。”,否定神学迷信,但又有所取舍:“及捶提仁义,灭绝理学,吾无取焉耳。”这样的观点在当时可谓大胆。《法言》思虑深锐,故能“理赡而辞坚”。唐代大文学家韩愈的散文,特别是他的用字造句,深受扬雄《法言》的影响,所以,韩愈对扬雄的评价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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