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纳在创作中,经常打乱时间的正常条理,使得情节变得迷离、模糊、零乱。在他的作品中,情节的起因、发展、结局的完整连贯性结构被打乱,取而代之的是支离破碎的片段堆叠。《押沙龙,押沙龙!》呈现给读者的是“一系列的框架,一个套着一个,就像是一幅图画包含着另一幅图画,循环往复。”[4] 故事由三条线索组成。第一条线索是有关昆丁的,第二条线索是萨特潘的,第三条线索是罗莎小姐的故事。萨特潘的故事是主线,在其它两个故事中穿来绕去,首尾颠倒。萨特潘的生活史全靠读者依据片段来建构。
中国当代家族小说家们在情节的处理方面比较倾向于营造某种“叙事圈套”,把读者带入到充满困惑、迷乱不明所以的迷宫之中。在莫言笔下,故事情节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而是松散无序的、片段破碎的。莫言的《红高粱家族》采用即兴说书的叙述方式,在时间上跳跃反复,把整个故事一块块切分开来。小说里有两条反向运行的线索。第一条线索是余占鳌的战斗生活,第二条线索镶嵌在这个框架里,讲述了余占鳌与戴凤莲和恋儿的爱情纠葛。第二条线索首尾倒置,是由多个零碎的时间上彻底打乱的片段构成的。
余华的《此文献给少女杨柳》情节呈现方式完全是间断的,有四条交织在一起的线索。第一条线索是我与妻子;第二条线索是我与幻梦中的少女;第三条线索是外乡人与少女杨柳;第四条线索是由外乡人转述沈良讲述过的有关谭良和10颗定时炸弹的故事。这四个线索形成了一个圆形结构,每一个重点情节被反复叙述几次,但几次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发展,情节呈螺旋状滚动前进,很难找到四条线索有任何逻辑性的联系。
苏童的《园艺》是一部有意识地把严肃的因果关系演绎成某种游戏性巧合的小说。孔先生失踪了,种种迹象表明他似乎是和外面的某个女人私奔了。孔太太发动大家四处寻找,甚至想要借助私家侦探。最后真相却令人大跌眼镜:孔先生因为被太太关在家门之外,而被深夜意图盗窃的三个少年杀害。苏童用充满荒诞感的情节串连起一个因果关系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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