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理如诗,被称为“哲理诗”,绝大多数过于抽象,缺少诗情画意。可是,好作品不多。好的散文总是在鲜明的形象中包含着一种哲理的诠释,用高尔基的话说,“把真理化为形象。” 刘白羽的散文思索有他的特点:常常寓意于纯洁、光明、壮美和富有象征意义的事物,从中寄托着无产阶级情怀和崇高理想。因此在他的笔下,被描写的具体事物,就成为充满诗情、充满生机、富有战斗美的典型形象了。例如,《日出》一轮晶光耀眼的旭日,是躁动于黑夜之中而终于战胜黑暗、夺取世界光明的大智大勇的形象;《长江三日》的江轮,是冲破惊涛骇浪、开辟前进道路迎接灿烂灯火的“航船”;《樱花》中的樱花,不是那种象征着武士道精神的樱花,而是傲雪怒开、迎接风雨的日本人民革命精神和革命热情的写照;《海哥》中波澜壮阔、旋卷向前的大海,则可以看成在打倒“四人帮”以后,我国社会主义继续新长征的雄姿……这些富于个性的主体形象,分别活跃在散文篇章里,贯穿每一部作品的始终。这样,作品的哲理意义,绝不是抽象的呼喊,而是形象化的有层次的阐释,是诗与哲理的结合。
刘白羽还善于把对客观事物的哲理思索,凝成一首诗或一两句诗句,这是他哲理思索的特点,也是他散文创造意境的特点。如:
《日出》――我们是早上六点钟的太阳;
《灯火》――灯火;
《青春的闪光》――一个新世纪的早晨;
《长江三日》――“战斗、航进、穿过黑夜走向黎明”;
《红玛瑙》――“地球是个红玛瑙,我爱怎雕就怎雕……”四句诗;
《火光照红海洋》――“火光照红海洋”;
《海歌》――“我爱海涛飞白雪”一首诗;
这一两句诗句或一首诗,是散文的点眼之处,是创造意境的“焦点”。《长江三日》,如果作者不是在描绘长江画卷中展开诗的哲理想象,那江天、风雾、礁石、恶浪、两岸青山、江轮的千里航程,自然不会组成一幅比现实画面更瑰丽、更雄伟、更理想的画面。《红玛瑙》如果不是以“地球是个红玛瑙,我爱怎雕就怎雕”一首诗作为照耀全文的“眼点”,作品就会流于对回延安后一般见闻的叙写,意境就会显得肤浅苍白,那些至理诗情的抒写就失去了诗的元素。因为有了诗的“焦点”,所以,作者的哲理思索、主观理想和被描写的客观形象更完美的得到统一,散文的意境更深邃、更具有诗的情调和色彩。由此可见,刘白羽在散文的立意上,用活了古人“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的经典,又有了多少自己独特的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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