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悲歌一曲》中有三个主要人物,组成了一家人:父亲裕风――“潘索里”艺术的传承者;裕风的养女松华;裕风的继子东户。这个三口之家过着相当清贫与单调的生活,他们的人生就是一曲生活的悲歌。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朝鲜民族从日本殖民者的铁蹄下获得新生。英俊潇洒的男青年东户踏破铁鞋,苦苦寻觅失散多年的恋人松华。在穷乡僻壤的小店借宿时,他被一阵悠扬的歌声迷惑:“我要追随你呀,我的爱,为了你,我宁愿死去化作一只飞翔的小鸟。”
歌声撕裂着他的思绪:东户小的时候,“潘索里”艺人裕风到村庄演出,他的仪表、气质、歌声迷惑了东户守寡的妈妈,他们相爱了。但村里人的流言蜚语让他们没法面对。于是,裕风带着东户母子和自己的养女松华逃荒要饭,风餐露宿,备受世人冷眼。后来,东户的母亲生孩子时难产去世了,裕风与孩子相依为命,潜心教两个孩子学习“潘索里”技艺。因为演唱技巧比较难学,因此,学习者很少,“潘索里”艺术濒临灭亡的危险。裕风对这门艺术依依不舍,对其音乐更情有独钟,视其与生命等同。他每天严格训练两个孩子练嗓子,击鼓,孜孜不倦,废寝忘食,昼夜不舍。后来,松华演唱技巧出类拔萃,东户有点心不在焉,因此,东户常常遭到养父的训斥,甚至拳脚相加,东户愤懑不已。
花开花落,春秋更易。裕风在岁月风霜前,日渐衰老,松华与东户也成为颇有名气的“潘索里”歌手与鼓手。裕风带着他们足迹遍踏农村、街头、城镇、富人的深宅大院……可是,好景不长,随着人们物质生活的匮乏,对于“潘索里”艺术的追求很淡漠。裕风变得脾气更为暴躁,开始酗酒,打骂孩子。当他听说“潘索里”要销声匿迹时,气得发疯。为了生存,他们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在街头卖艺时,还经常遭到日本乐队的骚扰。日子在艰辛与凄苦中前进着,只有他们排练达到特别和谐酣畅时,他们才手舞足蹈,开怀大笑,享受点人生为数不多的乐趣。 裕风因痴迷这门艺术,不怕饥肠辘辘,不辞千辛万苦,教人击鼓与演唱。东户不堪忍受他的传艺方式和严酷态度,出走了。但是,他尽管恨这位严酷的养父,竭力想忘记他,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音容笑貌总是萦绕在他身旁、心间,还有,那苦命的姐姐。
此刻,东户默默思念着:“亲爱的苦命姐姐,你在哪里呀?”
东户从农妇嘴里探出悲恸的消息,姐姐成了瞎子。残害她的人,居然是她的师傅――为艺术的发展,为断思念弟弟的感情。东户惊诧不已!
姐弟相见后的演出是电影的高潮:东户手持乐器向人们介绍,自己是慕名而来的“潘索里”爱好者,只求为松华击鼓伴奏,听她演唱。他们没有寒暄,没有拥抱,没有流泪,没有欢笑,只有席地而坐,伴着东户铿锵的鼓点,松华热泪簌簌地吟唱《狱中歌》,那悲壮、凄怨仿佛都是诉说他们生活的艰辛,分别后的郁闷,前程的凄凉,希望的渺茫,心中的怨恨。
东户走了。其实,松华已经从熟悉的鼓点中猜出了对方是谁,只是违心不认,让思念冰冻心底,寻觅那么漫长,相见却那么悲凉与短暂。永恒回荡天空的是“潘索里”那凄美的旋律,两颗相爱的心。
暮色朦胧,步履蹒跚的盲姑娘与一个小女孩走在白白雪皑皑的山道上,两人一高一矮的身影时远时近,时大时小,逐渐消失在漫天飞雪下的衰草中。
无疑,“潘索里”艺人的生活就是千真万确的狱中歌。
不可否认,这也是导演林权泽心底的狱中歌。他借用电影艺术的虚幻与真实,向全世界的观众讲述了狱中歌主人的苦难人生,讲述了朝鲜“潘索里”对艺人的无穷魅力与诱惑,他们不惜用生命诠释这艺术的魅力与魄力,让人神魂颠倒,让人伴着饥肠辘辘,伴着朔风凛冽,伴着肝肠欲断的思念……执着地研究它,传承它,哪怕付出爱情或者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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