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叙事已越来越成为文学批评理论的重要概念,特别是在影视等大众传媒领域。影视媒介的创伤叙事为受众提供“闪回”和“重复”视觉创伤体验的真实感是小说等纸媒所无法比拟的。《归来》虽然参照了小说《陆犯焉识》的叙事结构和情节,但在时间畸变、空间呈示、叙述方式等节点上是在归因式线形叙事整体结构中进行解读、配置、对照和梳理的。以补偿父爱和反哺爱情为主题的创伤叙事是《归来》的重要灵魂,也是该剧治愈个体创伤、家庭创伤和时代创伤的良药妙方。《归来》创伤叙事强调主人公陆焉识能从新视角认识个体创伤、家庭创伤和集体创伤的关系,面对自己的现实,为自己的过去补偿父爱和爱情。他忍受自我心理创伤,伪装自己的身份,通过读信和写信与爱人建立良好的关系。每次去火车站接“陆焉识”,虽反复经历新个体创伤、家庭创伤和时代创伤,但他希望拾掇爱人心中零星记忆的碎片,把陆焉识、火车站、天桥和每月的5号与现实中的他连接起来。该剧的创伤叙事中,没有把陆焉识个人创伤和家庭创伤伴随而来的情绪归因于时代,而是归因于自己,[2]甚至忘却修复自己的创伤,用父爱补偿女儿,用真挚的心和行动来补偿对妻子的愧疚。《归来》通过苍老的身影、纷飞的大雪、天桥、车站、三轮车和“陆焉识” 等图片,不仅为观众演绎了一段可歌可泣的黄昏恋,也演示了影视创伤叙事的时间、空间和方式的独特表现艺术,用情感呵护来建立新的人际关系,整合和修复了个体、家庭和时代的创伤。
创伤叙事影视剧的大量出现,需要创伤文学理论关注创伤再现的问题。创伤事件的后果具有后发性,以时代变迁、战争灾难和政治话题为背景的影视剧中的个体创伤、家庭创伤、时代创伤和民族创伤是其重要主题。创伤事件是文化、政治、历史、战争、灾难和贫穷等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有些影视剧叙事中对创伤事件恢复和治愈处理得过于草率和不负责任。特别是反映“文革”时期的影视剧叙事无一例外都是右派、知识分子、干部被迫害而家破人亡,似乎通过忆苦思甜来达成认可改革开放的共识,让人们对激进的市场化改革中产生的社会危机新常态“视而不见”。而《归来》几乎没有控诉历史,而是用主人公的隐忍和解去反思那个大时代,反视当下,似乎告诉观众要恢复个人创伤、修复家庭创伤、整合时代创伤,就要追寻修复时代创伤的普世真谛――真情和挚爱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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