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民间美术是专业美术的原料、半成品,有的称它为‘艺术的矿藏’,有的称它为‘艺术之根’,有的称它为‘文化的摇篮’。”[1]泥泥狗奇异的造型、艳丽的色彩和神秘的纹饰背后所蕴含的艺术价值是不可估量的。泥泥狗的表现题材十分广泛,其林林总总的怪异形体中有猴头燕、人面猴、人头狗、人面鱼、独角兽、多头怪、四不像、猫拉猴、草帽虎等,还有各种抽象、变形的怪兽复合体,共约200余种。这些夸张、变形、虚幻和神秘的造型,体现了泥泥狗艺人不受具体形象束缚,自由、率真的创作心境。泥泥狗的色彩主要沿袭了中国传统色彩观念中的“五色观”,以黑为基调,再饰以红、青、黄、白,色彩对比强烈,又不失和谐,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五色观”源于周易的“五行说”,伏羲氏“以龙纪宫”(《三皇本纪》),就有春宫青龙氏,夏宫赤龙氏,秋宫白龙氏,冬宫黑龙氏,中宫黄龙氏,乃“五色”之源。此外,泥泥狗艺人在绘制过程中使用高粱秆或竹棍等最原始的工具来描绘纹饰符号,在艺术创作取材方面为现代艺术创意提供了借鉴。
2.文化价值
泥泥狗文化价值的涉及面非常广泛,如人类学、美学、艺术学、社会学、伦理学、心理学等,其中联系最紧密的是民俗和宗教。这是因为作为民俗文化载体的民俗活动和宗教活动的展开与达成离不开民间美术,并因民间美术的存在而增加了文化底蕴与生命力。泥泥狗的塑造和绘制与祭祖、娱神、祈子的目的相关,它的纹饰图样很多是由生殖图腾抽象变形而来的一些近似于符号的花纹,体现的是古人的生殖崇拜与多子多福的传统思想。因为有伏羲、女娲结为夫妻和女娲造人的传说,所以在每年农历二月二开始的为期1个月的淮阳人祖庙会期间,乞求生儿育女的妇女们就会来到庙会拜伏羲像、摸子孙窑,并购买人面猴、子孙燕等各种泥玩具。“民间美术在民俗活动中出现,并且伴随各种民俗文化的变化而不断变化,两者互为表里,并行发展。”[2](P9)一方面,泥泥狗在内容方面所包含的祈子习俗等充分反映了我国民俗文化和原始宗教文化的特性;另一方面,泥泥狗所具有的朴拙、夸张的形式更丰富了我国民俗文化、宗教文化的内容与趣味。
3.历史价值
泥泥狗保留了远古艺术的原始风貌,以独特的方式记载了充满神奇色彩的传说与历史。作为流传至今的远古民间艺术,泥泥狗实质上是一种原始图腾文化的延续和拓展,“其形体上的抽象纹饰符号具有特定的文化内涵,蕴含着原始的文化密码”[3]。通过泥泥狗这一文化符号,可以考察伏羲氏人祖文化的精神内涵、图腾信仰、生活习俗,这些对于我们研究远古时期的艺术史、文化史、民俗史以及姓氏史都具有积极意义。泥泥狗这一民俗文化中的艺术瑰宝,真实地记录了远古人类生殖文化的种种轨迹,具有重要的历史传承价值,它反映的是一种历史文化,从而折射和再现了远古历史。[4]
4.市场价值
在农业社会中,泥泥狗主要用以体现人们纳吉祈福、辟邪消灾的文化寓意。在其历史演进过程中,泥泥狗的制作逐渐由自用或馈赠亲友,变为贴补家用的副业。在泥泥狗玩具由“实用”向“商品”逐渐转化的过程中,其市场价值更多地是在节日庆典、婚丧嫁娶等民俗背景下凸显出来的。今天,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与销售渠道的多样化,泥泥狗艺术产业巨大的市场价值有待挖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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