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学者简伦?哈里森(Jane Ellen Harrison)认为,艺术起源于仪式,而仪式在实质上则是实际行动的摹仿,只不过不一定是直接对外在世界中客观事物的摹仿而已。“艺术源于一种为艺术和仪式所共有的冲动,即通过表演、造型、行为、装饰等手段,展现那些真切的激情和渴望”。由于人类的生产活动、粮食生产与太阳运行所形成的季节变化有着有为重要的关系,在最初的仪式活动中,向太阳的祈祷是最主要的内容。人类先民对于日、月、星辰的兴趣,并不在于日月光华、璀璨星空的瑰丽多彩,他们仰望天空,把日月星辰当作神灵顶礼膜拜,并针对它们举行五花八门的秘仪典礼,主要是因为他们深知正是日月星辰的循环流转导致了一年四时的季节变换,而他们之所以密切关注一年四时的季节变换,则不过是因为正是季节变换才让大地生长出庄稼和食物。在人类认识到太阳运行与季节循环之间的关系之前,不会有针对太阳的祭祀仪式。哈里森指出了艺术形式的实用功利性目的,趋吉避凶确实是一切民俗艺术的共同目的。
众所周知,傩是一种具有悠久历史的充满了神秘意味的宗教祭祀时的舞蹈活动。“傩”郭沫若先生释之为“像人带面具执行,当是?之初文”。结合哈丽森的观点,我们可以认为,其实“傩”就是指在远古时候用在四时交替之际驱鬼的一位“巫师”,由于扮相丑陋可怖,因此能达到驱鬼的目的。对于四时交替所带来的变化,有着具体形象的“傩”变成为“节气”――抽象概念的代表,“傩”就具有了节气变换时的各种特征属性。傩为赶鬼的戴上面具做法事的巫师。《左传》载“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即国家最大的事情莫过于祭祀和战争。到了周代,祭祀上升为国家礼制,并出现社祭、雩祭及傩礼之“二祀一礼”的三大祭祀仪式。傩礼作为法定宗法制国家宗教,有着无上权威。从《后汉书?礼仪志?大傩》和《隋书?礼仪志》我们依然可以感受到傩的气势。敬鬼神而远之的孔子也对其肃然起敬:《论语?乡党》:“乡人傩,孔子朝服而立于阼阶。” 太阳的运行与其距离地球的距离变化,形成了四季的区分:冬寒、夏暑、春温、秋凉。这也形成了人类生存的模式与文化心理结构。古人认为,冬天阴气太重,要驱赶阴气,迎接阳气,以使春天阳气饱满,促进农业丰收。“毕春气、通秋气、送寒气”,古人相信,气是宇宙万物的本源,气分阴阳,阴阳调和才能使全年风调雨顺、寒暑相宜。如不举行“傩”,则“寒暑不时则疾,风雨不节则饥”。“傩”实际上指四季变化交替时,人的身体和外界所发生的一些变化。我们从在春、夏、秋、冬四季分别举行傩舞活动也可看出,这个过程是在我国周代时完成的,这个时期,傩舞被正式纳入“礼”的范畴,并在表演时间上相对固定,即在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之日举行,前三次是“大傩”,由宫廷举行,只有统治阶级才能参加;立冬的傩舞由民间进行,称为“乡傩”。
《吕氏春秋?季冬纪》曰:“命有司大傩旁磔。”注云:“大傩,逐尽阴气为阳导也,令人腊岁前一日击鼓驱疫,谓之逐除,是也。”
《礼记?月令》载:“(仲春之月),择元日,命民社。”郑玄注:“社,后土也,使民祀焉。”《礼记?月令》章句:“日行北方之宿,北方大阴,恐为所抑,故命有司大傩,所以扶阳抑阴也”。
《礼记?月令》:“季春之月,命国傩。九门攘,以毕春气……仲秋之月,天子乃傩,以达秋气……季冬之月,命有司大傩,旁,出土牛,以送寒气。”
有学者指出:“从现代巫傩史考察来看,‘难’字本义为鸟:孙文辉先生认为‘难”就是指玄鸟。玄鸟是一种黑色的鸟。早在商代把短尾燕子作为‘玄鸟’。因为燕子为候鸟,秋去春来。燕子衔春带雨。宿洞营巢.与原始农耕民族的稻作文化起源、发生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苗族至今仍然把燕子视为神鸟,不准捕杀和袭击,家里有燕筑巢,认为是吉祥的象征。在湖南黔阳高庙乡遗址就出土了7500年前南方先民崇拜鸾鸟即太阳鸟。实际上古代南方先民对鸾鸟或太阳鸟的崇拜就是中国巫傩文化最早起源的考古证据.它可能与南方楚国的图腾信仰有关:7000年前长沙大塘遗址出土的巫傩祭祀图上的太阳。四只太阳鸟,四组生命树,还有村落、江水、稻田花朵。X形,绳索形等巫术符号。甚至早在新石器时代就有太阳鸟的陶雕和太阳鸟的玉雕。长沙马王堆楚汉帛画中的太阳也是比较典型的例子。在其他少数民族如土家族的织锦上锈有太阳鸟、瑶族桃花上的太阳鸟和羽冠神人像。同样侗族织锦上锈太阳鸟和神人图像。侗族傩舞‘芦笙踩坛’。傩师们身穿象征太阳鸟的衣冠,跳着欢快的鸟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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