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于研究的理论基础及方法论选择的思考
从大理白族仪式音乐近20年的研究成果来看,本土学者在中国传统音乐学科理论的指导下,对大理白族仪式音乐进行研究,关注在仪式活动中的音乐形态与表演形式,揭示了仪式音乐中音乐的形态、表现规律。随着研究的深入,有学者在“民族音乐学”和“仪式音声”理论的指导下,把仪式与仪式音乐作为一个整体来进行研究。
1.“民族音乐学”概念与方法
什么是“民族音乐学”呢?让?纳蒂艾对民族音乐学学科的描述是这样的:“民族音乐学对诸音乐体系的科学分析以及社会文化背景对人种的描述来看,它是一个集音乐学、人类学、人种学乃至语言学于一体的综合性学科。”我国民族音乐学家伍国栋先生是这样表述的:“民族音乐学是音乐学系统中一门研究世界诸民族传统音乐的学科理论,它的基本特征是将某民族现存的传统音乐置入该民族特定的自然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中去,通过该民族成员(个体或群体)是如何根据自身文化传统去构建、使用、传播和发展这些音乐的考察和研究,阐述其有关音乐的基本特征、生存规律和民族文化特质。”因此,民族音乐学是建立在民族学等社会科学学科的理论技术与学术方法基础之上的,以研究音乐行为为目的的音乐学科。它同民族学、人类学一样,是一个兴起于西方的学科,在进入中国以后进行了长期的本土化学科理论与方法建构的过程。然而,民族音乐学作为一个学科主要在以美国为主的北美国家发展,局限性比较明显。曹本冶先生在谈到“仪式音声”理论提出的缘起时,对此问题作了深刻的论述:“民族音乐学是西方音乐学者为了他们对‘他者’音乐的研究而建构的学科。对‘他者’兴趣的焦点对‘我者’的关注,在立场和观点,不一定吻合。所以它的一些‘理论、方法学’在世界各地的普遍性不是必然的……这个学科源于西方,有其在自身文化语境中的脉络”,经过中国化、中国语境下的“民族音乐学”是进行白族仪式音乐研究理论基础与途径。 2.“仪式音声”的理论与研究方法
曹本冶先生的“仪式音声”理论是民族音乐学中国化进程的产物①,“仪式音声”理论体系认为“信仰体系”概括了属“思想”范畴的“信仰”和属“行为”范畴的“仪式”。作为仪式行为的一部分,“音声”对仪式的参与者来说是一个增强、延续、扶植和辅助仪式行为及气氛的重要媒体和手段。对“仪式中音声”的研究,从“音声”切入,置“音声”于仪式和信仰的环境中探寻其在信仰体系中的内涵和意义,这个理念,是与“音乐学”属性的“民族音乐学”对“文化中音乐”的定位一致的。
“仪式音声”是立足于“思想∽行为”这一学理基础来研究信仰中的“仪式音声”的,它的研究以“音声”为起点和终点,在仪式音声研究和民族音乐学研究理论中国本土化的基础上形成了“仪式音声研究框架”。按照“仪式音声”研究的基础理论与思维和方法学来看,从个案研究中梳理个案中“音声”、“仪式”以及“仪式场域”中“内、外”人们的思想内涵,通过个案中“近∽远”、“内∽外”、“定∽活”三对关系的分析来研究大理白族在“近信仰”或“近世俗”仪式中所展示的“思想内涵”与族群特征,也是大理白族仪式音乐研究的方法途径之一。
(二)关于大理白族仪式音乐研究的思考
综上所述,采用田野调查的方式从个案研究出发,在个案研究的积累透视大理白族的群体仪式与仪式行为,是大理白族音乐研究的主要路径。透过个案研究的积累进行整体研究,既要关注族群内部的地域差异性,又要从宏观整体来考察族群仪式的共性;既要关注仪式外化的“行为”,又要研究“行为”体现的“思想”(信仰),并在研究过程中,关注其他学科(特别是人类学)的研究动态,借鉴其他学科的研究成果,从而推动大理白族仪式音乐的研究迈向新的台阶。
注释:
①曹本冶先生认为:民族音乐学的本土化诉求是因为“经由这个‘他者’、‘异乡’充满复杂心态的对视中,所必然发生‘我者’与‘他者’、‘主体’与‘客体’、‘局内’与‘局外’、‘认识者’与被‘认识者’双向关系的反思及其生化而提炼出来的人文精神,于以文化中音乐的探讨,赋予人类音乐理解的价值观(见曹本冶主编《仪式音声研究的理论与实践》,2010.11缘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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