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戴娜·特里杰尔加斯杨丽冰译
在一个星期的所有日子里,要算星期一最糟糕了,这一天过得最慢最不友好。我总有这种感觉,就像我们刚度过了很长的假期后,星期一是返校的那一天。
我一点也不想到楼下去上英语课,也实在不愿离开学校里最温暖的这个自修教室,最遗憾的是我不能把这儿的热量带到楼下去。“你知道吗?这个周末我没做任何家庭作业。”卡罗尔正在向人吹嘘。
其实这并不奇怪,卡罗尔几乎从不做家庭作业。这正是我所害怕的,也是我不想急着去上英语课的主要原因。如果我在这里逗留一会儿,玛丽·弗郎西斯小姐也许就已经进了教室,那么卡罗尔就不会在我课桌旁转悠,看我的家庭作业了。
早在两个月前的9月份,有一次上历史课之前,我正跪在地板上往上课桌底下放书本,朱迪走来停在我身边。我原以为她会跟我说些问候之类的话,可她却说:“哎。那是你的家庭作业吗?给我看一下吗!”
我含糊地答应了。然而当我抬起头时,朱迪已经走开了,我的家庭作业也不在了。我打着手势想向她要回家庭作业,但铃声已响,开始上课了。直到十分钟后,我的作业本被一个又一个女孩子看过了,才最终回到自已手上。
朱迪热切地回答了家庭作业中的问题,随着她的回答,我看着我的作业。她的回答不但开头和结尾像我的,而且连中间的内容也一字不差。我感到一阵恶心——真厌恶自己。
类似的事在9月中旬又发生过一次。
而这次在课间缠着我的是卡伦。她的手指按住我作业本的边缘,我知道她想讨些便宜。“让我看一下你的语法作业。”我支支吾吾,没答应。她又说:“快点呀,可别那么吝啬嘛。”这话很损人,我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语法作业发下来,我得了90分,卡伦也是,连她最要好的朋友也都是90分。玛丽·弗郎西斯小姐讲评了第七句,看来我们错的地方也都一模一样。卡伦挤挤眼,她的好朋友对着我傻笑。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最大错误是什么时,几乎要发疯了。
有许多日子,尤其是像今天一样的星期一,我真想把作业留在家里,或者把它烧了,或者把作业本丢在暖气片后面。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只要能避免那些甜甜的声音:“我只要很快地看一下。”我对这课间的三分钟友谊讨厌透了。
现在,几乎所有的女孩都去了10号教室,而我仍不想进去,哪怕再等一分钟也好,况且在楼梯平台上,紧靠着暖气,身上热乎乎的。10号教室里传过来的喧闹声让我感到厌烦,然而铃声要响了,我只得下楼去。
我每跨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心里在想:或许我可以跟玛丽说我身体不舒服,她也许会让我回家。我也确实感觉不舒服,但回家也治不了我。我试图悄悄地走进教室,不让任何人发现,可卡罗尔已经看见我了。
“喂,你来了。”这话直刺我的耳朵。“让我看一下你的作业!”
我想坐到那张靠近暖气的座位上去,我觉得很冷很冷。但袖子被人一拉,才想起卡罗尔在等着我。她的眼神里已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不!”我回答道,可身体却在颤抖。
她眼睛一瞪,茫然注视着我,拉着我的那只手在哆嗦:“你说什么?”
“我不想让你看我的作业,还是你自己做吧!”
瞧,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我的身子停止了颤抖,我不再感到厌倦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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