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词语锤炼的迷宫

词语锤炼与诗词例话一个常见的词语,经过艺匠经营,或赋予新的意义,或扩大使用范围,或改变原有的性质,用起来显得准确、鲜明、生动、简练、义蕴丰富,这就是语言的锤炼。在这方面,古代和现代的一些语言大师,为我们留下了许多生动的故事。
 
唐代诗人贾岛,有一天在长安街上骑着毛驴边走边吟《题李凝幽居》的诗,诗中第四句“僧推月下门”的那个“推”字,又欲锤炼为一个“敲”字,他边走边吟,“推”“敲”未定,在驴背上还不时做着手势。恰巧韩愈乘大轿而来,贾岛毫无觉察,两手还做“推”“敲”之势。韩愈问明原因,为他酌定了个“敲”字。“敲”字好在哪里呢?既是“月下”,李凝的幽居并非虚掩,“敲”可唤出主人,“推”则没有用处;“推”不会发出声响,“敲”门声响亮,又富于一种音乐美。
 
鲁迅在《惯于长夜过春时》这首律诗中,原来的五、六两句是“眼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边觅小诗。”写好后,鲁迅觉得“眼看”“刀边”等词语不能准确地表达自己当时的思想感情,便将“眼看”改成了“忍看”,将“刀边”改成了“刀丛”。“眼看”比较消极、无奈,“忍看”是不忍看的意思,蕴含着鲁迅对国民党反动派的刻骨仇恨和对革命先烈的深深悼念之情;“刀边”改为“刀丛”,更能展示当时的黑暗现实。可见,语言的锤炼与不锤炼,其境界大不相同。
 
动词的点睛与名词的连贯 动词的锤炼,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有位同学在描绘蝴蝶飞翔的情景时,曾改动过许多次,他从“飞”、“剪”、“横”等动同中选来选去,经过反复推敲斟酌,最后才定下个“舞”字,就把蝴蝶在特定条件下的形态状貌十分贴切逼真地表现出来了。王安石写过一首题为《泊船瓜州》的诗,诗中第三句“春风又绿江南岸”的那个“绿”字,并非妙手偶得,而是经过再三锤炼:先用“到”,觉得只是春风本身的状态;后用“过”和“入”,认为比较平板;再用“满”,还是缺乏色彩性,最后才选定了这个“绿”字。而这个“绿”字,不仅有色彩,有情态,显示了景物的具体形象和变化过程,而且还表现出了作者思乡怀亲之意,真是锤炼出一个动词“绿”,使这首诗的境界全出。
 
名词的锤炼,能加强词语的整体美。比如徐迟在《地质之光》的原稿中写道:各种印象,新鲜而又庄严,使他目不暇给,驰魂夺魄。”这时的名词“印象”指现实生活留在人们头脑中的迹象,跟“使他目不暇给”这几个词语搭配不上。因此,作者在定稿时将“印象”改为“景象”。名词“景象”是指有形态,有状貌的生活形象,跟“使他目不暇给”前后连贯,搭配恰当,能给一种特有的和谐美。
 
形容词的生动与代词的指代形容词的锤炼,能增强语言的生动性。比如魏巍在《谁是最可爱的人》的原稿中写道:“他长着一副微黑透红的脸膛,稍高的个儿,站在那里,像秋天田野里一株红高梁那样的淳朴可爱。”这里的“稍高”是形容词,只能表现人物的“个儿”。作者在定稿时,经过反复推敲,把“稍高”改成了“高高”,除形容人物的身材外,还洋溢着作者对笔下人物的喜爱之情。又比如鲁迅《(坟)题记》原稿中的一句:“这是没有如此便宜的,也给他放一点讨厌的东西在眼前。”作者在定稿时,对“讨厌”这个形容词进行了几番锤炼,将“讨厌”改为“可恶”,不仅加深了词  
语的感情色彩,同时还增加了生动性。
 
人称代词“他”锤炼时必须注意所代明确。比如叶圣陶《倪焕之》原稿中的一句:“他又跑到冰如那里,却真有结伴的意思。”这里的“他”字在句首,前面的几句话里又涉及到几个人物,容易引起读者的误会,所以作者在定稿时把“他”改为“树伯”,文章所代也就明确了。指示代词“这”和“那”前者指代较近的时间、地点和事物,后者指代较远的时间、地点和事物。在锤炼时,一定要认真推敲,再三辨析,不要把它们混同起来。
 
量词的新鲜与副词的适宜量词是表示人、事物或动作单位的词。量词也经常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宋朝的大文学家欧阳修,晚年自称“六一居士”。有人问欧阳修,为什么要用“六一”这两个量词呢?欧阳修回答说:“我家藏书一万卷,集录三代以来的金石遗文有一千卷,还有琴一张,棋一局,常常还得喝一壶酒,  再加上我这个老头,在这五件东西中间养老,不就是六一了吗?”(引自《数字的妙用》)李白描写庐山瀑布的名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就是通过量词的夸张,表现出庐山瀑布的奇特景观。柳宗元也用“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二十年”的量词来表达自己思想感情的。可见,量词锤炼得好,同样能给人以新鲜感,同样能使语言妙趣横生。量词“个”的适应性很强,因此在使用时要特别注意。比如叶圣陶把“整理一个安静的书室“中的”“一个”,改为“一间”;在“镇守使的衣袋里有个单子”中的“有个”,改为“有张”;“把两个眼珠子”中的“两个”,改为“两颗”,把“有一个床”中的“一个”,改为“一张”;把“一个塑像”中的“一个”改为“一尊”等等,都是锤炼量词方面的典型例子。
 
副词的锤炼要程度适宜。比如鲁迅《四论“文人相轻”》原稿中的一句:“荒场上又有变戏法的,石头变白鸽,坛子装小孩,本领本是不很强。”这里的“本是”属于副词,语意肯定,显得生硬。作者经过再三斟酌,将“本是”改为“大抵”,表示情况不十分精确,语气也比较和缓。要呼应自然。比如叶圣陶在《饭》原稿中写道:“十几副桌椅一张破旧的长方桌外,屋内更没别的东西。”这里的“更”是副词,同“外”搭配不上。因此,作者经过反复锤炼,将“更”改为“再”,不仅呼应自然,而且语句也通顺流畅。副词的锤炼,还应接近口语,从而“使所选副词跟整句话甚至整篇文章的风格协调”起来。
 
连词的有无与语气词的“色彩”《宋稗类钞》中记载着这样一则故事:有人请欧阳修写了一篇《昼锦堂记》的文章,主人看了赞不绝口。可几天后,欧阳修派人要把文章底稿取回,并说明要对原稿进行删改。等主人再次阅读这篇文章时,发现别的地方原封不动,只将“仕宦至将相,富贵归故乡”两句,改为“仕宦而至将相,富贵而归故乡”。即在句子中加了两个连词“而”,其意义虽然没有变化,但读起来章节和谐,脉胳连贯。《文章的修改艺术》里也记载了一个故事,说魏巍写作《谁是最可爱的人》这篇文章时,先写了“他走到屋门口,可是屋门口的火苗呼呼的,已经进不去人,  ”然后又将句中的连词“可是”挥笔删掉。显然删掉好,好在前后两个分句连得更紧,好在更能反映当时的紧迫情况,好在句子也更接近口语。可见,连词的用与不用,要从文章实际出发。
 
语气词能帮助语气的表达,能在语调的基础上增加“色彩”。比如袁鹰《井冈山记·青山翠竹》原稿中的一句:“快些送我们下山去吧,莫要让我们等老了,祖国社会主义建设多么需要我们!”这句话中没有语气词,读起  
来缺少感情色彩。作者在锤炼语言时,在句后加上语气词“啊”,其效果就大大不同了。又比如王愿坚在创作《普通劳动者》时,先写了“他这鼓动工作挺不错,那件事和眼前的情景还很有些想象呀!”然后又将句尾的语气词“呀”改为“呢”。“呀”字不合变音规律,读起来不自然:用“呢”更亲切,更富于感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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