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白这两部作品是我国新文学史上较早出版的记叙性、抒情性散文作品的结集,也是我国最早反映苏联革命初期社会现实和革命精神的散文着作。
《饿乡纪程》于1922年9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初版时改题为《新俄国游记》,这可说是我国现代散文史上第一部文学游记。在此之前,虽有高语罕的《广州纪游》(1922年2月)一书问世,但它文学意味不浓,明显属于一般性的旅行记,因此不会在文学史上被人提及。1920年10月,瞿秋白以《晨报》记者身份去苏联采访。他除了给《晨报》写些通讯报道外,特意写了这两部文学性散文作品。
前者所写,“具体而论,是记‘自中国至俄国’之路程,抽象而论,是记着者‘自非饿乡至饿乡’之心程。……此中凡路程中的见闻经过,具体事实,以及心程中的变迁起伏,思想理论,都总叙总束于此(以体裁而论为随感录)”(《饿乡纪程·跋》)。
后者“记我个人心理上之经过,在此赤色的莫斯科里,所闻所见所思所感”(《赤都心史·序》)。一叙从中国启程到莫斯科之日,一叙在赤都莫斯科的见闻感想,二者刚好衔接,完整地体现了作者旅苏期间的路程和心程。
他将路程和心程融于一炉,既展现了新生社会主义国家的战斗风貌,又表现了现代中国知识分子所受的精神洗礼,从而真实而深刻地揭示了中国革命必须走俄国人道路的真理。作品不仅内容新颖深切,而且形式也适应内容需要而变化多姿,有游记,有速写,有小品,有随感录,也有散文诗;记叙、抒情、沉思、议论兼而有之,构思完整统一,各节相对独立又相互联系,既代表了新文学初期游记散文的成就,又开导了后来通讯报告的先河。
因而,无论在内容和形式上,《饿乡纪程》和《赤都心史》都称得上是我国现代散文早期的代表作。它们出版后虽说一直遭受统治者禁止而未能广泛流传,但影响依然深远,对于许多探求救国救民真理的知识分子有极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