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毛泽东在1963年3月5日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以来,这位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普通一兵就成了中国人民的道德楷模。在那政治挂帅的红色中国,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的嘹亮歌声,响遍了每间课室,响遍了每个车间,响遍了每个角落。可是,随着歌声的越唱越响,雷锋的形象却也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越来越遥不可企及了。
看到丁大卫和卢安克这两位洋雷锋的事迹后,相信雷锋平凡却也英雄的事迹是真实的,因为他们的善举义行已经超越了雷锋。
经济挂帅的当代中国,拜金主义光芒万丈,理想主义黯淡无光,歌颂雷锋的歌声也成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太古遗音。
无论是当年还是现今,大人挂在嘴边的雷锋同志和小孩子心目中的雷锋叔叔都是形象高大的道德楷模,一般人只能也只敢以他作为学习榜样,能学到五成已经很不错,要超越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却有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美国人硬是不信邪,在中央电视台主持人崔永元拿他和雷锋相提并论时,说了句让在场的中国人的心灵都震撼得鸦雀无声的话:还真有点儿像。只是,雷锋挺平常的,他只是一个凭良心做事的人,这样的人不应该只有一个,每个人都应该做得到的!
好一句雷锋挺平常的!号召向雷锋同志学习了四十多年,可真正能像雷锋那样凭良心做事,甘于平淡,甘于做普通一兵的各级干部,又有多少呢?
这个把雷锋视为平常人的美国人,就是从1994年就到中国教书的弗吉尼亚州威廉马莉大学国际研究专业学士、肯达基州艾斯贝利研究院古典文学硕士丁大卫(DavidDeems)。
洋雷锋主动要求减薪--丁大卫
洋雷锋丁大卫的故事大致如下:1994年初,去香港度假的大卫结识了名叫马丽的中国女士,两人相谈甚欢,大卫就跟随马丽到珠海的一所私立学校担任英语教师。后来,他又转到潮汕地区教了一段时间的书,在1998年底远赴甘肃兰州西北民族学院应聘当大学教师,1999年至今,专职到甘肃省东乡族自治县做基础教育义务助学工作。
最令人感动的是,丁大卫到兰州西北民族学院应聘时,校方给他的工资是每月1200元(人民币,下同),大卫了解到自己的工资比其他教师来得高,就主动找校领导,要求把他的工资降到900元。学校一再坚持,大卫不让,最后双方达成协议,学校给他每月950元。
我想,主动要求雇主给自己降低薪金的人,不会太多吧。现在,丁大卫的工资更少,只有500元左右,因为他不在大学教书,而是到东乡县当义务教师,教小孩子去了。现在,和他一起在东乡挨穷的还有另一个美国人,就是原本也是到中国从事义务教学,后来成了他的妻子的韩诗蝶。
韩诗蝶刚嫁到东乡时,是和丁大卫挤在县教育局大卫的办公室内,后来实在太挤了,丁大卫就在县城里租了一套两居室的住房安顿下来。现在夫妻俩就靠丁大卫每月500元的收入生活,每月伙食费、邮费、交通费、房租下来,勉强够花。
和丁大卫同龄,一样是1968年出生的德国人卢安克(Eckart Loewe),是另一位被中国人称为洋雷锋的外籍教师。、
拒绝名利无怨无悔 洋雷锋善举义行超越雷锋--卢安克
卢安克事迹:
一名德国青年因来华旅游与中国结下不解之缘,过去6年来以一人之力深入中国最穷的广西山村从事义务教育,拒绝名利,将自己的积蓄和德国家人的资助全部投入所从事的工作,屡遭磨难误解,依然无怨无悔,赢得当地民众信赖并感动舆论。为长留中国,他申请加入中国籍却因法规所限而未成功,只好暂时返国。他的离去引起舆论关注,民间响起呼吁他回来的声浪。
38岁德国人卢安克,22岁时来华旅游,爱上中国,于是到中国留学。从1999年起,他只身一人深入中国山村从事义务教育。2001年开始,更是一头沉入广西最穷最偏僻的东兰县坡拉乡广拉村,一个不通电话、不通公路、只会讲壮族土语的山村,在那里他教导村童讲普通话、学文化。
协助农耕 出钱修路
他和村民相处愉快,帮村民犁田、割禾、打谷,为村民设计脱粒机,并将德国家人汇给他的钱用来为当地修路,终于使山村有了一条宽0.6米、长不足300米的水泥小路。他还教村民改造居住环境,人畜居所分开。
屡遭磨难 无怨无悔
卢安克的行为初时一直不获理解。他曾因未办就业证而在内地义务教德文,被公安罚款3000元人民币;他借住的村屋房东偷走他的钱;他教孩子的方式被官方斥为不入流;甚至有人指他是负有特别使命的间谍。不过,他都不为所动,终赢得民众和舆论尊敬。
不久前,协助卢安克进入中国的德国华德福教育基金广西办事处因到期未获当局延续而关门,他为能继续留在中国,于是向中国驻德大使馆申请加入中国籍。不过,按中国法例,只有在国家一级机构工作4年以上,或为中国作出特殊贡献的外国人,才合乎入籍条件,官方表示爱莫能助。今年8月,签证到期的他只好暂返德国。
教育界吁弹性处理
曾与卢安克共事的内地义工徐添昨日接受采访时表示,卢安克的离去不但在东兰县山村引起反响,也在广西乃至中国教育界引起关注。有教育部门官员曾函外交部,请求特别考虑卢安克的要求,让他回到中国,回到对他依依不舍的东兰山村的村童中间。
1999年他又从德国回到广西,在河池地区一所县中学当初中老师,因不能提高学生的考试分数,家长们有意见,学校把他开除了。为了能在贫困学校免费当老师,卢安克在广西外经贸委注册成立了就他一个人的办事处,自己派自己当老师,先后到了广西阳朔县兴坪镇大坪子八一初中和东兰县隘洞镇的初中教书。
2001年7月,广西东兰县坡拉村林广屯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在村里以10元每月的价格租了房子开办学校,给当地失学的孩子上课。当时的林广屯不通电话,也不通公路,当地人大多只会讲壮族方言。人们觉得这个外国人真是一个怪人,不好好呆在自己的国家,却跑到中国农村来给学生上课,还不要工资。几天后,村民知道了这个外国怪人名叫卢安克,是德国人,哩肯诺(当地壮族方言,不吃肉的意思)、不喝酒、不抽烟、不赌博。
当地人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外国人会自愿到山里给孩子们上课,并且不要钱。他们想:本县人给钱都没人愿意来教书,外国人不要钱却跑到这里来,能做什么呢?
因为卢安克是免费招生、免费上课,不久,就有十几个孩子来到这个洋老师的课堂上。孩子中除了一个曾上过一年级外,其他都是没有上过学的女孩子。
这些年来,卢安克无怨无悔地在边远山区义务教育,拒绝名利,将自己的积蓄和德国家人的资助全部投入所从事的工作,屡遭磨难误解,依然无怨无悔,赢得当地民众信赖并感动舆论。
2006年,协助卢安克进入中国的德国华德福教育基金广西办事处,因到期未获延续而关门,他为能继续留在中国,向中国驻德大使馆申请加入中国籍。
不过,按中国法例,只有在国家一级机构工作四年以上,或为中国作出特殊贡献的外国人,才合乎入籍条件,他只好在2006年8月回返德国。他的离去,曾经引起中国舆论关注,而民间呼吁他回来的声浪也从来没有停歇过。
做学生身边的大人
卢安克所在的板烈小学有240名学生,其中180人是住宿生。由于父母常年在广东等地打工,他们很多人不记得自己父母的模样。每到周末,卢安克就到学生家里,与孩子们一起生活。
孩子们把卢安克当作最值得信任的玩伴,而卢安克也是最了解山里孩子的人。卢安克和孩子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爬树、挖泥鳅、在泥地里打滚。白天,卢安克与学生一起去放牛,去干农活;晚上,孩子们在看电视剧,而他则在一边翻译他的书。卢安克与孩子们的关系很亲密,不少孩子会爬在卢安克身上介绍:他是卢安克,我们都叫他老卢,老卢就是我爸爸。
卢安克还是孩子们最好的老师。世界上真的有鬼吗、男人和女人是怎么回事,是孩子们问得最多的问题。这些问题如果问家里的大人,孩子可能会被骂一顿,而当孩子向卢安克提出这些问题时,他们会得到一个很真诚的答案。
记者:关于鬼的问题,你怎么跟学生解释?
卢安克:我会告诉他们,我没有见过鬼。有学生说,村里有人看到鬼后就病死了。我就告诉他们,是这个人病了,思想出现了幻觉,才会见到鬼。不是鬼把人害死了,是这个人本来身体就不好才死的。
记者:关于性的话题呢?
卢安克:中国的大人一般不愿意和孩子谈性的话题。事实上,孩子愿意提出来,表示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信息。只要大人愿意去了解孩子所知道的东西,孩子就会很满足,也就不会再问下去了。
在中国农村生活了10年,卢安克说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中国的农村,理解农村孩子的需要。他说:10年前,附近村里经常会听到有人吵架、打架,喝酒、赌博也很多。现在村子里文明了许多,新房子建得越来越多。
10年前,卢安克刚到板烈小学时,校园里的孩子因为受港台影片的影响,几个大男孩自称老大,经常欺负小一点的孩子。他们如果不喜欢哪个同学,会拿石头直接去砸对方的头。卢安克说:现在谁要再称老大,其他学生都不理他,觉得他很无聊。这就是孩子们一个文明的进步。
记者到学校里采访,与孩子们一起投篮,好多次都没有投进,一名三年级的孩子嘲笑记者。两个小时后,这名孩子专门爬了两座山,找到记者表示道歉。他说:我错了,我不该嘲笑你,对不起。
记者:再过10年,农村会有什么变化?
卢安克: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只剩下老人和孩子。村民会更有钱,但是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卢安克所说的问题,主要来自村里的孩子。记者曾到板烈小学周围的村子,发现这里基本上都是老人带着孩子在生活。今年67岁的牙奶梅老人带着三个孙子生活,她的儿子和儿媳妇已经5年没有回过家。她说自己越来越老了,没气力管孩子太多了。
卢安克说:这样的家庭对于孩子的成长十分不利。孩子们最缺少,也是最需要的,就是像我这样呆在他们身边的大人。
在卢安克的宿舍里,有一盒学生家长送来的鸡蛋。这位学生的家长已经多年没有回家,送鸡蛋是为了感谢卢安克对孩子的关照。对于即将到来的寒假和春节,卢安克依然会像之前的假期一样到学生家里度过。他说:我会每天去一个学生家,与他们生活,轮流做他们身边的大人。
我不会离开山里的孩子
卢安克不愿意媒体关注他的私生活,但是他发现越是这样,人们越对他的生活感到好奇。最令卢安克感到不安的是,很多女孩子因为看了媒体报道而声称爱上了他。每天,他的电子信箱都会收到上百封邮件,不少是女孩子们写给卢安克的追求信件。每个月,学校里都会有陌生女孩来拜访,她们都是卢安克的粉丝。
对于粉丝的追逐,卢安克说:她们说要到学校来找我,嫁给我,有的人甚至说要离了婚来嫁给我,这让我很担心。我想是时候告诉大家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卢安克的未婚妻也是一名志愿者,她爱山里的孩子,学校的孩子们也很喜欢她。
得知卢安克有了未婚妻后,板烈村村民的心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他们希望不谈恋爱、不结婚的怪人卢安克能早点结婚,因为在农村,男人都要结婚;另外一方面,他们又担心卢安克结婚后要听老婆的,会离开板烈,离开山里的孩子。
大家都不想让卢安克走,他是一位好老师。一位板烈村民说,他们知道卢安克有了未婚妻后,为了能留住他,就私下找到校长商量,要为他们举行隆重的结婚仪式,不要卢老师出一分钱,每个村民和老师带食物到学校的操场上,大家一起聚餐。
孩子们最担心的事,就是有一天大山外面忽然来了一个人,把他们的卢安克带走。每当有陌生人走进板烈小学时,孩子们大多会投来怀疑的目光。孩子们会问来找卢安克的人你什么时候回去?、卢老师会跟你走吗?
在交谈中,卢安克多次提到自己就是板烈村的一个村民,就算他离开学校,也是暂时的。他说:这里有我的学生,他们需要我,所以我还会回到板烈的。
这个学期结束后,卢安克计划去广州看看。广州的一家公司希望能聘任他做摄像师。在农村呆久了,他也很想去感受一下中国都市的发展。学生听说卢安克要去广州,就睁大了眼睛问他:那你还会回来吗?
得到卢安克肯定的回答后,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噢嚯卢老师不走!他还会回来!
卢安克说自己已经把这辈子交给了山里的孩子,我们的命是在一起的,无论怎样我都会回来。他和学校里的孩子一起创作了很多歌曲,其中一首歌叫《还有谁在乎我》,曲调轻柔,孩子们唱起来略带着伤感:你走时我又舍不得,到我走时你还会在乎我吗?我们都不完美,但为了你,我愿意做出来不可能的改善。为了回来,为了在乎你,我不怕失去自己的一切。我心中的愿望已经满足了,而我激动流下的泪也停了
洋雷锋卢安克
《环球》杂志记者/熊红明
编者按:《环球》杂志记者熊红明与卢安克是相熟5年的朋友。他说,每次作为朋友聊天时卢安克很活跃,但一旦提出采访要求,卢安克就会变得沉默起来。卢安克不愿意传媒侵扰他的宁静,也不愿意成为名人而失去自由。可是,面对诸多读者的阅读期待,我们恳请熊明红去一次卢安克所在的广西东兰县切学乡板烈小学,争取《环球》杂志发表关于他的文章。
一个星期后,编辑部看到了记者的稿件。但是记者一再交代说,卢安克希望能够尽量低调,文章可以在杂志上发表,但不要过于突出他个人。
我们尊重被采访对象的要求,但我们也希望,透过这些篇幅被压缩的文字和照片,我们能更用心地触摸一个不一样的灵魂,更深更久地思考他所带给我们的启发。
在村民眼中,他是一个不吃肉、不喝酒,给学生们上课不用课本,也不要报酬的怪人;在孩子们眼中,他是最好的朋友、老师,是可以一起爬树、在泥里打滚的玩伴;在许多人看来,卢安克就像白求恩一样,是能够感动中国的洋雷锋,是很多人的偶像;在他自己看来,他与其他人一样普通,只是做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他就是卢安克,一个在中国广西山区义务支教10年的德国志愿者。
我很害怕去感动别人
在中国山村义务支教10年,躲记者成为卢安克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每当有记者来采访,他就会远远地躲到学生家里,等记者走了,再回到学校。他说:媒体会把我塑造成名人,我只想做好我的事,我不想出名,做名人只会影响我的工作和生活。
记者问他:你十年来都在躲记者,去年年底为何会接受中央电视台的采访?
卢安克回答说:我的朋友告诉我,南非前总统曼德拉说过一句话,大体意思是如果你隐藏着自己,不敢让别人看到你如何做着自己所喜欢的事,别人就会认为,他们也不能做到。但如果你让他们看见,这就等于允许他们像你一样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就等于解放了他们的愿望。这不是说让他们做跟你一样的事,而是说让每一个人做最适合自己的、自己所愿意的事。我被这句话感动了,所以我第一次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
记者:节目一播出,很多人都被你感动了。
我曾以为雷锋的英雄事迹只不过是宣传而已,但是从互联网上看到丁大卫和卢安克这两位洋雷锋的事迹后,我相信雷锋平凡却也英雄的事迹是真实的,因为丁大卫和卢安克的善举义行,已经超越了雷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