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宏②
从征行方头山诗 采菊诗 咏史诗二首 拟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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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征行方头山诗
峩峩太行。凌虚抗势。天岭交气。窈然无际。澄流入神。玄谷应契。四象悟心。幽人来憇
采菊诗
息足回阿。圆坐长林。披榛即涧。藉草依阴。
咏史诗二首
一
周昌梗槩臣。辞达不为讷。汲黯社稷器。栋梁表天骨。陆贾厌解纷。时与酒梼杌。婉转将相门。一言和平勃。趋舍各有之。俱令道不没。
二
无名困蝼蚁。有名世所疑。中庸难为体。狂狷不及时。杨恽非忌贵。知及有余辞。躬耕南山下。芜秽不遑治。赵瑟奏哀音。秦声歌新诗。吐音非凡唱。负此欲何之。
拟古诗
高馆百余仞。迢递虚中亭。文幌曜琼扇。碧疏映绮棂。
袁宏在这里比较了儒道两家的基本政治原则,在肯定两家各自的社会作用的前题下,因其一则为“居极”之术,一则为“运通”之方,从而明其有 “本”、“用”之别。这也是对上引王弼《老子》“三十八章注”中所述思想的一种发挥。袁宏的论述,在与他同时代名士的论著中也可看到类似的说法,如《晋书》“李充传”载,李氏“幼好刑名之学,深抑虚浮之士”,于是“引道家之弘旨,会世教之适当”而著《学箴》,以期“祛困蒙之蔽,悟一往之惑”。他说:
“《老子》云:‘绝仁弃义,家复孝慈。’岂仁义之道绝,然后孝慈乃生哉?盖患乎情仁义者寡,而利仁义者众也。道德丧而仁义彰,仁义彰而名利作,礼教之弊,直在兹也。先王以道德之不行,故以仁义化之,行仁义之不笃,故以礼律检之,检之弥繁,而伪亦愈广。老庄是乃明无为之益,塞争欲之门。……物必有宗,事必有主,寄责于圣人而遗累乎陈迹也。故化之以绝圣弃智,镇之以无名之朴。圣教救其末,老庄明其本,本末之涂殊,而为教一也。”[37]
此外,如葛洪,从道教的立场出发也强调所谓:“道者,儒之本也;儒者,道之未也”[38]等等。由此可见,以道家为本,融合儒道可说是东晋时期一股重要的社会思潮。
两晋之际,一部分名士借适自然之性而遗落世事,放诞不羁,纵情越礼;一部分名士则又借崇礼教之名,“存名以为己”,“托名以胜物”。袁宏的“道本儒用”论,不能说与这一社会现实无关。他是既反对崇尚虚浮,蔑弃礼法的任自然末流,也反对“假(借)仁义以济欲,或礼贤以自重”[39]的崇名教末流。他的意见是:“仁义不可不明”,而同时“生理不可不全”[40],因而希望在理论上重新讲清楚自然与名教的统一关系,进一步发扬王弼、郭象的正统玄学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