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②
尹文于时居住在稷下,为稷下学派的代表人物。他与宋钘、彭蒙、同时,都是当时有名的学者,并且同学于。公孙龙是当时有名的名家,能言善辩,“”为代表性的论点,以诡辩著称。尹文的学说,当时很受公孙龙的称赞。
尹文的学说,《·天下篇》说它“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苛于人,不忮于众,愿天下之安宁以活长命,人我之养毕足而止”。他学说的中心思想是希望天下太平,社会安宁,人民安居乐业,达到温饱的小康世界,每个人在社会上都能够养活自己,同时还可以供养一下别人,就足够了,就可适可而止,不要有太多的欲望和企想,从而达到于心无愧,“见侮不辱”,既能对得住别人,也能对得住自己。这就是治理天下的大道理。
尹文的思想,与宋钘大致相同,都提倡宽容即所谓“恕道”,教导人们勿要争斗,主张对别人的态度甚至侮辱也要能够容忍,不要因小失大而为此发火暴怒;要反对战争,化干戈为玉帛,提倡以忍为上。他认为,“大道容众,大德容下”,对百姓、对臣民,只要讲究宽恕忍让的道德,并奉为最高尚的东西,事情就好办了。事情越少越好办,办事情的手续越简便越能找出前因后果,掌握重点。一个做国君的人,必须做到“无为而治”,这样才能够“容天下”;“容天下”就可得民心。而“容天下”的最好办法就是“深见侮而不斗”,在这个原则下,做到有功则赏,无功则罚,这样才能审时度势,名实相副,这就是“道用则无为而自治”的道理,即道家创始人老子的无为而无不为的“无为而治”思想。
尹文认为,要做到“无为而自治”,名实相副,就要坚持做到“仁、义、礼、乐,名、法、刑、赏”这八条。这八条,都是“五帝三王”的“治世之术”。因此,对于“博施于物”的“仁”,“以道之”;对于“以立节行”的“义”,“以宜之”;对于“以行恭谨”的“礼”,“以行之”;对于“以和情志”的“乐”,“以和之”;对于“以正尊卑”的“名”,“以正之”;对于“以齐众异”的“法”,“以齐之”;对于“以威”使服的“刑”,“以威之”;对于“以劝忠能”的“赏”,“以劝之”。并且,他认为这八个标准(“八术”)“无隐于人而常存于世”,使大家都掌握了,就能够达到天下大治,这就是老子所说的“以政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从而达到无为而无不为的所谓“无为而治”的理想境界。
尹文的思想,是以道家“无为而自治”的思想为主,融合了儒家的思想因素。尹文所说的“大道容众,大德容下”的所谓“恕道”,与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儒家的“恕道”思想,是一致的。只是,其中突出了“名实”思想,即所谓“深见辱而不斗”,“名实审也”。尹文认为,“大道无形,称器有名”。尹文所说的“名”,就是“正形”,使名实相副。尹文说:“形正由名,则名不可差”,而且是相互作用,相辅相成的。他引用孔子的话说:“故仲尼云:‘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也。’”这样,他的“无为而自治”的思想不仅与“恕道”联系在一起,而且也与“名实”思想联系在一起。这些哲学上的命题,在儒家思想中都能找得到。尹文又引用老子的话说:“道者,万物之俱,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宝,是道治者,谓之善人。籍名、法、儒、墨者,谓之不善人。”他认为“善人与不善人,名分日离。”这就指出了二者之间的差别。他认为,“有形者必有名”,反过来,“有名者未必有形”,因此,有理无益于治理国家的事,“君子弗言”;有能力办到的事而对于治事没有好处,这样的事“君子弗为”。他要求人们做事情要看对于国家和人民是否有益,从而做到“名”“实”相副。否则,便会“相乱”。因此,“道不足以治则用法,法不足以治则用术,术不足以治则用权,权不足以治则用势。”一切要按“名”“实”相副的次序办事,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势用则反权,权用则反术,术用则反法,法用则反道,道用则无为而自治。”达到致世经用的目的。
尹文不仅在伦理学上用“恕道”容忍别人,做到“见辱而不斗”;而且还用“大道容众,大德容下”的“恕道”思想反对战争,提倡“无为而能容天下”,这不仅与儒家思想相通,而更重要的是与老子的无为而治的“尚柔”精神一脉相承。
流传于世者唯《》一书。《尹文子》,旧列名家,今本仅《·》一卷,为魏黄初末出, 山阳仲长氏分《大道》上下两篇,语录与故事混杂,各段自成起讫。上篇论述形名理论,下篇论述治国之道,可以看作是形名理论的实际运用。其思想特征以名家为主,综合道法,亦不排斥。自道以至名,由名而至,上承,下启、。《尹文子》的形名论思想,为研究中国逻辑思想史者所重视,其对语言的指称性与内涵等关系的思考,颇值得玩味。文章善于运用寓言说理,虽然不如“白马非马”有名,但是却很有趣味,其中讲一个人,给儿子取名“盗”和“殴”,结果挨了一顿打。抛开让人犹如雾里看花般的“道”、“名”、“形”,看看古人的调皮之处,也是一得。主要版本有明《子汇》本、《集成》本。新注本有历时熙的《尹文子简注》。
《隋书·艺文志》列为两卷,与今“道藏本”相合。然而唐人引《尹文子》为今本所无,因疑今存《尹文子》上下两篇系后人伪托。一说《管子》中的《正术》上下及《白正》诸篇为其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