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介绍
颜歌,女,真名戴月行,四川省成都市郫县人,出生于1984年12月,80后十大实力作家。现就读于四川大学研究生院比较文学专业。从1994年起发表作品,2000年开始在榕树下发表小说,作品广受欢迎,被众多电台杂志转播转载。2001年,加入四川散文协会。2001年,被鲁迅文学院评选为“中国少年作家小说十佳”。2002年2月,荣获“全国第四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同年,小说《锦瑟》被评为《萌芽》杂志2002年度最欢迎的小说之一。2003年1月,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了小说集《马尔马拉的璎朵》。10月,荣获由中国小说协会、中国散文学会等学会主办的“第四届中国少年作家杯全国作文大赛”一等奖。2006年,获得青年文学奖新人奖,同年8月在《萌芽》杂志发表《葡萄藤下的女人》。2008年1月,毕业于鲁迅文学院第七届全国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现居成都。2004年,被《羊城晚报》隆重推为最具影响力的十大“80后”作家之一,被作如下评论:“颜歌低调,不然早出名了。”主要出版作品:《关河》、《良辰》、《异兽志》《桃乐镇的春天》、《五月女王》。并且在《青年文学》、《武汉晨报》以及深圳的《晶报》都有专栏。
虽然在“80后作家”中,颜歌的名字在媒体上出现得并不多,一贯低调的她在读者中其实一直极有人气。曾经在“无极小说改选”的网络票选中,颜歌的票数也相当高,与张悦然、郭敬明一起成为3个入围者。
颜歌的文风变化多端,妙笔生花。早期的作品空灵飘逸唯美。后期有所转变,偏向现实和虚构交织的风格,文章简明,多采用白描的手法,想象力丰富,意象清晰,意境空灵。有人称其是李子悦之后的80后“鬼才”。
作品介绍
《马尔马拉的璎朵》(2003.1) 》(小说集)这是颜歌早期的作品集,收录了包括新概念获奖作品《我的十六岁和村上世界的尽头》和《朔夷》、《锦瑟》这样倍受读者好评的作品。她早期作品有明显的特色,在史诗般的话语中,构筑苍郁、隽永、惟美与恢弘。
《关河》(2004.8) (长篇小说)南海出版公司
我想说,当你能看见这本书的时候,关于它的一切已经被我彻底地抛弃了。我把它写下来,就是为了和我的过去一刀两断。这是一个发生在历史背景下的故事,但不是一个历史故事。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我不想再讲它了,以及它所隐射包含的我的过去,它的叙述方式,它的意向,这些所有,由我,在这里向你保证,你再也不会看到了。
《十七月葬》(2005.1) (小说集)南海出版公司
如果你消失在江的那一边了,我一定涉江过去寻找你,无论多么遥远…… 这时候我听到了马蹄和战鼓的声音,刀剑冰冷地作响,西夏的兵马砍了宋人的头颅,于是年轻的士兵带着莫名所以的神情死去…… 在我的头颅落向冰凉的大地之前我见到了佛、他坐在莲花上、高高地注视着一切。我轻轻地问他说,为什么。 佛,笑而不语。
《良辰》(2005.9) (系列小说)长江文艺出版社
本书是“80后”代表作家颜歌的一部系列小说。颜歌一改以往空灵飘逸唯美的文风,以一种模糊现实的手法写出了十个尘浮于上又深入骨髓的爱。这些故事的男主人公都叫一个名字——顾良城,他们身份各异,是号丧者、剧作家、养蜂人,还是图书馆管理员、花圈制造者、汽车修理工……大致属于底层生活者,在精神本原上又都是一个人,流离失所,过着乱七八糟的生活,没有亲人,没有过去——在剧烈而浓密的绝望里,生活着,爱着,倔强而辛酸地,奢望着最后的希望。
《异兽志》(2006.8)(长篇小说)中信出版社
悲伤兽:因双手灵巧而成为了纺织工人,一笑则亡;喜乐兽:寄居在幼童体内的神兽,神秘莫测;舍身兽:本身生命力旺盛而喜自残的兽种,被保护在舍身兽研究中心;穷途兽:性温顺怯懦,以吞食人类的绝望为生;荣华兽:只有雌兽,以栽种亡兽尸体而自行繁衍;千里兽:传说中因能知天命而亡了族,其实却隐匿在地下,随成长而失去记忆……
这是永安城里的九个族群,交错出现的明暗线索和不确定的主角,构成了这样精致的虚幻。高密度的情绪在文字中反复发酵,惟一不让人感到虚幻的是作者颜歌诉求的人性。部分章节曾在《青年文学》连载,在读者的反馈中以接近百分之百的喜爱度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最受欢迎小说。
《妖孽派秘笈》(2006.8)(长篇小说)中信出版社
妖孽:女人的最高境界。爱自己、爱工作,甩得出让男人咋舌的薪水,对弱小的男人表示友好和关心,对愚蠢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打击,对自己爱的那个……因材施教咯。 指南:爱情只是自己的一种形式,幸福的部分内容,但真实地爱是值得珍惜的,就算失去,也要用一生去不时回忆。本书是颜歌和楚玳合著。
《桃乐镇的春天》》(2007.10)(自选集)明天出版社
本书是明天出版社北京编辑部策划的“明天青年作家精选集”之一,也是作者颜歌的青春纪念册,收录了作者从十五岁到二十二岁所有的小说中最能表达作者当时状态的小说,包括:《花样年华》、《桃乐镇的春天》、《葡萄藤下的女人》、《动物园的失踪》等。
《五月女王》(2008.7)(长篇小说)重庆出版社
这是一部八十年代人的小镇记忆。四条线索穿梭了故事的全部。一切源于一场秘密的谋杀,和一次从产房开始的私奔,一个沉默高大的女孩袁青山,她用一生进行的那场隐忍的暗恋。她的妹妹袁清江,和她一起长大的英俊少年张沛,恶名远扬的混混岑仲伯,以及其他你在平乐镇的大街上看见的每一个人,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而故事包含了正反两面。在正面你能看见的是尘土飞扬的平原小镇平乐,东西南北四条街上的芸芸众生,他们用方言大声骂街,骂渐渐长大的孩子们,他们学会拉帮结派,偷东西,斗殴,恋爱,想要离开却最终离不开那些琐碎的恶。
而在故事的背面,有另一个不易被发现的故事,关于古代的神灵,神灵的遗物,突变的身体,各种异端邪说,变成杜鹃鸟的姑娘和成为鲇鱼的垂钓者。
这些组成了一个人的命运,她就是袁青山,她死之前没有人提到她,她死之后好像每个人都在怀念她——讲故事的人用漫长的时间来抒发了那些对于袁青山的感情,平乐镇所有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谁也没有想到,讲故事的人也有她自己的秘密,不到最后,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读者评论
《桃乐镇的春天》书评:“鬼才”颜歌 来自: 豆瓣网 时祥选颜歌出道早,成名也较早。收在本书中的《花样年华》是其早期的代表性作品,未脱一般青春文学之窠臼,以扣扣、“我”、韩让三人在18岁这个锋利的临界点上,不同的表现,不同的追求,反映青春期的年轻人的生活、情感。
给颜歌带来盛名的是她的带有奇幻色彩的作品。有的是现实和虚构交织,如《锦瑟》。《朔夷》和《封神》、《洛阳》则完全是虚构的小说。这些奇幻作品,多写宿命、轮回、生离死别,扑朔迷离,在叙事方面则多方尝试。有人评价她说:她承继的是那个时代(上世纪80年代)先锋文学的精神,她把小学时代就开始阅读的余华、苏童、孙甘露、格非、马原等的作品当作了她自己的文学传统,然后破茧而出,欢颜悲歌。以一种模糊现实的手法写出了种种尘浮于上又深入骨髓的爱。
的确,颜歌充满迷离色彩的奇幻作品虽然有不同时空中的人物,各种曲折的情节,但究其根本,还是对“爱”的抒写。其想象力之丰富,文中意象之出人意表,意境之空灵飘逸,在同龄人中可谓少见。这些特点同样表现于《罗宾与玛蒂尔德》、《蜂王》、《桃乐镇的春天》这几篇作品中。这几篇中,我最喜欢《桃乐镇的春天》。小说中,“我”和顾良城,离开春天的故乡,去寻找从未见过的传说般的冬天。那个冬天是“像冰淇淋一样的,吃得嘴里甜得人都要化了”的冬天。而他们的故乡之所以永远是春天却是因为那里的人们杀死了那个叫春天的姑娘,而因此永远留住了春天。小说充满奇思妙想,比如下面一段:
在平原上走路,饿了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常常还没等你发觉到,你就已经饿得很厉害了,然后瞬间你就饿成了一个小条或者成了一片,软软地蹋在地上,只有等下一个走过的人好心在你身上滴上一些奶油或者牛奶,你才能重新膨胀起来。
到莫婆婆家以前我们就遇见了一个,那人戴着一顶滑稽的帽子,摊在路上像一张报纸,已经被走过的牛踩了几脚,皱巴巴的很可怜,我们给他滴了好些可乐他才缓过气来,站起来打了几个嗝,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面包大口吃起来,连道谢也顾不上,可怜的人,根本饿坏了。顾良城说。
像这样的生花妙笔真是可爱极了。
颜歌最新的奇幻作品集是《异兽志》,小说先在《青年文学》上连载,连载期间就深受读者欢迎,后来由中信出版社出版。《异兽志'悲伤兽》《异兽志'荣华兽》《动物园的失踪》就选自该书。
收在本书中的最后两篇小说《葡萄藤下的女人》和《请带我到平乐去》是颜歌2006年的作品,由奇幻向现实回归,却与她刚出道时的作品两样。这两篇作品更像是成人作家的手笔,有浓厚的乡土气息,节奏舒缓,意味淡远、悠长,不复有以前的急躁、焦虑感,显得成熟、大气。其中《请带我到平乐去》更见功力,谜底到最后才揭开,而刚揭开谜底,却又生一变,主人公死于非命,令人觉得沉痛。
总的来看,收在本书中的这些作品,较好地体现了颜歌各时期的创作特点。她的作品个性鲜明,风格多样,最为人称道的是她的想象力。读者多有说她的作品“诡异”的,似可以“鬼才”称之。
千般爱,只向一人——读颜歌《良辰》 来自:百度贴吧
颜歌的才气早有耳闻。在很早的时候,江湖传言,郭敬明的《幻城》和颜歌的作品有瓜葛。《幻城》的所谓“空灵飘逸”的风格全来自于颜歌的作品。对此颜歌未置可否。的确,这没有什么可说的。作为一个同时代的人,写作也是自己的事。其他是别人的事。但有一天,颜歌把这部《良辰》交到我手里,她说了一句:这部作品对我很重要。待我看完第二遍,我似乎明白了它的重要性,以及对于颜歌的特殊意义的重要性。
这是我所看到的“80后”写作者最具有先锋姿态的写作。也是我看到的视野最为开阔的写作。而渗透在作品里的爱又是最为绝望最为坚韧而最为平常的。对于颜歌自己而言,这是与其以往作品截然不同的写作,与所谓“空灵飘逸”最为决裂的写作。
在“80后”这个已日趋复杂的写作圈子里,以张悦然、苏德、李傻傻、蒋峰为代表的一些作者坚持比较纯粹的写作,应该是文学的一种希望。颜歌毫无疑义是属于具有文学理想的一员。但在我看来,她以前的作品展露的只是她的写作才华,却毫无写作意义。那些“空灵飘逸”的青春写作满足的情感只能是如此清浅而已。它不能以作品的姿态满足更多。她把自己躲在虚无缥缈的历史中,构置着一个少女情怀的浪漫而历险的梦境。但一切在《良辰》中都改变了。这种改变的发生据我所知,表面的原因是她母亲的不幸去世。这个二十岁的写作者遭遇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打击。这些作品大都写于她母亲住院直至去世的前后。其间还有过高考的梦魇。而深层的原因,我以为她终于找到了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认真的写作者们所具有的“文学自觉”的写作态度。她承继的是那个时代先锋文学的精神,她把小学时代就开始阅读的苏童、余华、格非、孙甘露、马原的作品当作了她自己的文学传统,然后破茧而出,欢颜悲歌。以一种模糊现实的手法写出了种种尘浮于上又深入骨髓的爱。
良辰,美景,奈何天。有爱的日子都是良辰。有爱的地方都是美景。而相爱是如此艰难,如此不能完满却是古今一致的奈何。《良辰》写了十个爱。但这爱,只向一人。用颜歌自己的话说,她的主人公顾良城“是那传说中的情人,他是我的母亲,我的童年,我的软弱和善良”。 “这本书,实际上,从头到尾,情人只是一个噱头,它是关于母亲的,关于那个最爱你的人,你最爱的人,离开了你的人,再也回不来的人。从此以后要独自活下去的那个人。” (颜歌后记《年年月月》)这是一本以特别的方式献给她母亲包括她自己的书。因此压抑,因此窘迫,而充满哀矜。但尽管如此,故事却是大家的。他们都有着千奇百怪又万般简单的,爱。
一个顾良城,还是个孩子,离开春天的故乡,去寻找从未见过的传说般的冬天。这是这部书里最后的一篇。一个美好的可以颠覆其他温暖的童话的童话。那个冬天是“像冰淇淋一样的,吃得嘴里甜得人都要化了”的冬天。而他的故乡之所以永远是春天却是因为那里的人们杀死了那个叫春天的姑娘,而因此永远留住了春天。颜歌的思维是冷酷而清醒的。冬天让她感到了健康美丽和自在。因为它远离着“耻辱,背叛,杀戮,还有温情……”,只有真诚。(《桃乐镇的春天》)
一个顾良城,是一个剧作家。他写作爱情故事,爱一个妓女。他的生活就是让他心中的爱情、他的温情脉脉、他的生离死别在现实中出演。他需要女孩来配合这些演出,爱情也许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来配合完成一场人世演出。最终,他让死亡成为一次演出的一部分。他死了,因为现实并没有像他剧本里所写的在他跳楼前拉他一把。但他毕竟可以说为爱情献出了生命。(《剧作家》)
一个顾良城,一个火葬场的烧锅炉的殡葬员。他的一生最需要做的就是为他的职业保密,否则没有姑娘会爱上她。但他还是会有艳遇的,尽管他随时准备做的事就是失踪,就是远离爱他的姑娘。爱情在这里与死亡打了一个镜影般的照面。这是种很怪诞的感觉。一个天天与死人打交道的人,他遇上的爱情和他人又有多少不同呢?(《在人间》)
我最欣赏的两篇是《太玄》和《蜂王》。这两个故事的背景都是颜歌“所熟悉的传说和小镇”。“那个平原上的小镇,所有的居民都是血亲,他们残杀,报复,践踏花朵的尸体,排斥异乡人。带着面目不清的善良生存下去。”
前者几乎没有爱情。没有动荡,没有死与恨。顾良城,一个类似存在于十八世纪的乡镇的图书馆管理员和另一个管理员几乎没有爱情。作为小镇仅有的两个异乡人,两个文明的侵入者,他们的爱情只产生于他们是同类,所以才能相爱的基础理论上。生活比水还平淡。活跃的只是异性的肉体和气味。“屈子慕清,葬鱼腹兮。伯姬曜名,焚厥身兮。孤竹二子,饿首山兮。”清名是以死亡为代价换来的。不如相爱吧。不如用“沾满了肉味的嘴”相吻吧。
后者却与前者形成奇怪的对立。一个养蜂人,顾良城,他没有一只蜂,却自称为蜂王。并无所不能。真是神啊!他和他的伙伴像吉卜赛人一样随着花朵流浪。在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眼里,他永远有着迷人的笑容,喝了他的蜂蜜,她就看到了传说中的春天。“从此以后,你的生活中将只有幸福!”这是一个唯情主义的爱情。但结局却是死亡。养蜂人被作为异乡人打死,她的爱已无葬身之地。这个结局与《太玄》正好相反。那两个图书管理员的爱情和大多数的爱情一样无疾而终。
我们有多少生活的爱情都是无疾而终呢。又有多少心中的爱情让你肝肠欲断!
更重要的是颜歌的叙述是那样干净又绵软,像一块新出的棉布。包裹得这些爱像融冰。
在生活中颜歌有时还是一个孩子。我未曾与她见面,但通过一些话,在这些通话中是永远听不出她是这样一个冷面的观照者的。她写博客,她的博客也是情绪化一流。一点淑女都没有。但我不得不承认,《良辰》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写的,写得让你黑云压城心欲碎!
但尽管绝望,爱仍在!颜歌有意把童话《桃乐镇的春天》作为压卷之作,她内心里是多么看重自己的那一份天真。当这个时代年轻的写作者们有的已经把自己当作一个艺人时,颜歌的天真让我保持对文学的一直尊重。
良辰,美景,奈何天。千般爱,只向一人。
《五月女王》书评:我们沉入的那个世界 来自:豆瓣网 林培源
看颜歌的第一本书是《良辰》,那时候的颜歌,语言里透出的是一个年轻写作者的悲以及怨恨。如此的将内心的情感表露无遗。在看完《良辰》之后,我没有再看颜歌的任何作品。
时隔一年,无意间在网上看到这本《五月女王》,没有想什么,就买了。
我想,颜歌不会给我带来失望。
而的确如此。在看完这本漫长的八十年代的小镇记忆后,深深陷入一种悲伤之中。颜歌的确进步了,叙事的语言风格褪去了华丽尖锐的气息,更加老练,也更加单纯。这是我甚为喜欢的风格——用最简单最质朴的语言来讲故事。
驾驭如此庞大的故事,颜歌显得很稳重。自始至终,袁青山都是一个模糊却让人难以挥去的影子。她对张沛的暗恋。隐藏在心里,随着逐渐拔高的身体被搁置在常人难以企及的角落。
颜歌采取了一种适合她自己的,可以驾轻就熟的叙述方式。每一章节前面都是一个小故事,所写的那些人物都围绕着袁青山的身世展开。每一个人和袁青山都有过交集。颜歌在这些小故事里,是一个探求小说写作、一直在追问的“我”。袁青山的故事是她一点一点发掘出来的。从而构成了这样一个故事。
所有发生在平乐镇的故事,被她牵连起来,串成了一个完整的,关于袁青山的宏大广阔的图景。
在这些平行于现在时的故事下面,就是袁青山生活的那个年代了。故事的讲述采取这样一种现在时和过去进行时交替的方式进行。 如此,让读者一次一次沉入那个已经逝去的世界,然后又浮上水面。 让我想起小时候沉入水渠里游泳的情景。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讲故事的方式。
我所知道的颜歌,在《良辰》开始,已经隐隐约约透出了要构建一个平乐镇故事体系的萌芽。如此,她反复勾勒那个虚构的小镇。 让我想起了福克纳,福克纳的故事都发生在一个小镇上。 更加明显的就是苏童,苏童从最初稚嫩的作品《桑园留念》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试图构建一个属于他的文学世界,香椿树街,这是他故事产生的温床。有些人会觉得困倦,为什么一个写作者,写来写去都是一个地方,都是那些散发着古旧潮湿气息的人。
但他们不了解,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情结如此之深刻。 他宁愿用一生的时间去和那些人物打交道。
我想,颜歌也是如此的心态。她是四川人,而平凉镇这个虚构出来的小镇,也弥漫着四川平原的特色。泡桐树、银杏、灰尘弥漫的大街、属于蜀地的方言……这些,都深深地浸润着作者骨子里的家乡气息。
故事的主角是袁青山。一个孤独的灵魂,一个身体控制不住总在长高的女孩子。颜歌写了她的青春,写了她从小到大的生命轨迹。
她从来都是孤独的。在这部小说里,颜歌写了孤独。一种弥漫全书,会慢慢波及读者的孤独。袁青山的孤独浸润了难以言喻的悲伤气息。围绕在她身上的这种气息,会让每一个读完作品的人感慨,唏嘘。
颜歌说,这是一次我做出过的,最为漫长、悲伤、苦痛的抒情。
而贯穿在全书中的这种抒情曲调。以尖锐的方式渗透了我的心。
为袁青山感到悲悯。故事一开始,或许颜歌还未试图挖掘一个复杂的背景,但慢慢的,潜意识里的悲剧情结使得她慢慢捅破一层纸,展现给我们一张纵横交错的人物关系网。让你惊愕,让你惋惜。让你一步步窥探人性深处的善恶。
同样为八十年代生人,颜歌笔下描述的平乐镇的生活与我生活过的那个世界重叠在一起。
一个写作者对另一个写作者之间的影响,可以通过文字来传达。
但我也隐约看到了颜歌背后所力不从心的无奈。试图从一个切面去展示八十年代的记忆,无论这记忆如何繁复,总有她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在刻画人物方面,还未达到令人满意的地步。袁青山身上那种悲剧气息无法真正活生生地立起来。但瑕不掩瑜,不可否认,颜歌在严肃文学的行进道路上,当之无愧是八零后的扛鼎者。
我相信。假若我们拥有同样悲悯的情怀。如斯的文字,能让我们掉入一个光影陆离的世界。
这个世界,既是你的,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