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文传统书法在笔法上也讲究疾涩二法和逆笔、拖笔、效笔、卧笔等运笔技巧,在墨法上有饱笔、渴笔、涩笔之分。但是,过去那种无论什么笔法,只有墨质的不同,而无浓淡之分的传统已被打破,出现了浓淡两种墨色同笔运用的新的表现手法。有的先蘸浓墨后点淡墨,有的先淡墨饱笔后略浸浓墨,这绝不仅仅是墨法上的改变,而且也是蒙古文书法不囿于传统束缚,努力实现自由意志的产儿。这种浓淡墨色同笔书写的手法,显然产生了浓墨书法所不能产生的艺术风格、色彩、意境和神韵。
蒙古文书法作品
例如:以不同比例的浓淡两墨饱笔书写的作品,浓淡两色自然递减了黑白反差,予人以天水相接,云雾缭绕的奇丽感觉;淡墨饱笔后略含浓墨书写的作品,如身着晶莹透明的镶边衣裙的飞天仙女翩翩起舞,让人产生柔和、轻松、和谐、优美的美感,使书法线条更富有灵性和艺趣。当然,这种艺术效果也会因欣赏者不同的联想而产生差异。
将上述表现手法与审美理想、艺术风格统一起来的那些作品,无疑出自功力技巧扎实娴熟,知识修养渊博深厚者之手。如果缺乏脚踏实地勤学苦练的运笔技巧和笔力功夫,不仅掩盖不了外观造型上的矫揉造作,而且也不会产生具有深邃意境和丰富内蕴的书法艺术魅力。如果忽视多方面的知识修养和道德情操的磨练升华,即使寒窗数载,磨穿铁砚,最终还是难以超脱书匠的行列。因此,功力技巧和知识修养的有机统一,是多棱镜艺术—蒙古文书法艺术生命力的基础。
元人陈绎曾在《翰林要诀变化》一书中说:'喜怒哀乐,各有分数,喜则气和而字舒,怒则气粗而字险,哀则气郁而字敛,乐则气平而字丽,情有轻重,则字之敛舒险丽亦有浅深、变化无穷'。这是对书法艺术与作者情感色彩的密切关系,提出了精辟的见解。这就是说,通过书法作品的造型、风格、内蕴,不仅反映作者的笔法功力程度和文化道德修养水平,而且还可以感知作者流露外化的情感色彩,给人以一种审美的愉悦。
真正的书法艺术作品,是作者心的习迹,这也是符合心理学原理的科学结论的。人的情感色彩的变化,直接或间接地调节控制着全身神经系统。因此,书法创作欲念和书法创作过程都会受到作者情感冲动的影响。当创作一幅作品时,首先必须培养与书写字词内容相适应的情感色彩,才能够进人创作意境,进而产生创作激情,一气呵成。
如果怀着愤怒烦燥的情感色彩去写激动愉悦内容的字词,那么产生的作品中难免出现矛盾的弊病。晋代大书法家王羲之书(兰亭序》,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书(祭侄文稿》,一为愉悦,一为悲愤,在强烈的情感驱动下写出了代表一个时代风格的不朽之作。然而书法大师王羲之后来再未能写出象(兰亭序)那样脍炙人口的佳作,其原因就是作者的情感再没有出现象写(兰亭序》时那样与创作内容达到高度统一所致。显然,作者的情感色彩与书法艺术的成败具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在蒙古文书法史上,抒情的书法艺术精品也不乏其例。这些作品的字里行间能够含蓄地表达作者的喜怒哀乐,冲击着观赏者心弦,感染欣赏者并引起共鸣,即便是不识蒙古文字的人,也无妨理解作者的审美情趣。蒙古文书法是通过塑造静态的文字造型,表达动态的情感意境的表情艺术。正象有生命的动物一样,蒙文书法也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生命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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