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鄞县(属浙江)人。师事孙十三老,自言其法承宋代的。嘉靖年间以内家拳享名于宁波府。
金庸小说《倚天屠龙记》中的张松溪是张三丰的第四个徒弟,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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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清雍正年间,曹秉仁纂修的《宁波府志》卷三十一张松溪传载:
“张松溪,鄞人,善搏,师孙十三老。其法自言起于宋之张三峰。三峰为武当丹士。徽宗召之,道梗不前。夜梦玄帝授之拳法。厥明以单丁杀贼百余;遂以绝技名于世。由三峰而后,至嘉靖时,其法遂传于四明,而松溪为最著。
松溪为人,恂恂如儒者,遇人恭谨,身若不胜衣;人求其术,辄逊谢避去。时少林僧以拳勇名天下。值倭乱,当事召僧击倭。有僧七十辈,闻松溪名,至鄞求见。松溪避匿不出。少年怂恿之,试一往。见诸僧方校技酒楼上,忽失笑。僧知其为松溪也,遂求试。松溪曰:必欲试者,须召里正约,死无所闻。许之。松溪袖手坐。一僧跳跃来蹴。松溪稍侧身,举手送之。其僧如飞丸陨空,堕重楼下,几死。众僧始骇服。
尝与诸少年入城。诸少年闭之月城中,罗拜曰:今进退无所。幸一试之。松溪不得已,乃使诸少年举圜石,可数百斤者,累之。谓曰;吾七十老人,无所用试,供诸君一笑可乎;举左手侧而劈之,三石皆分为两,其奇如此。
松溪之徒三四人。叶近泉为之最。得近泉之传者。为吴昆山、周云泉、单思南、陈贞石、孙继槎。皆各有授受。昆山传李天目、徐岱岳。天目传余波仲、陈茂弘、吴七郎。云泉传卢绍岐。贞石传夏枝溪、董扶舆。继槎传柴元明、姚石门、僧耳、僧尾。而思南之传。则有王征南。征南名来咸。为人尚义。行谊修谨。不以所长炫人。
盖拳勇之术有二。一为外家。一为内家。外家则少林为盛。其法主於搏人。而跳踉奋跃。或失之疏。故往往得为人所乘。内家则松溪之传为正。其法主於御敌。非遇困危则不发。发则所当必靡。无隙可乘。故内家之术为尤善。
其搏人必以其穴。有晕穴。有哑穴。有死穴。相其穴。而轻重击之。无毫发爽者。其尤秘者。则有敬紧径劲切五字诀。非入室弟子。不以相授。盖此五字。不以为用。而所以神其用。犹兵家之仁信智勇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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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之整理
一、张三峰 …… 王宗 - 陈州同 …… 孙十三 - 张松溪
二、张松溪 - 叶继美 - 吴昆山 - 李天目 - 余波仲、吴七郎、陈茂弘
- 徐岱岳
- 周云泉 - 卢绍岐
- 单思南 - 王征南 - 黄百家
- 陈贞石 - 董扶舆、夏枝溪
- 孙继槎 - 柴玄明、姚石门、僧耳、僧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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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电视报3月29日-4月4日第17版
先生在他的名作《》中,将张松溪写成武林泰斗张三丰七位高徒中的老四。想必是张松溪的大名从四明流传甚广,金庸对这位浙江老乡很是敬重,就将他写成张三丰的徒弟。金庸这样写也不完全是天马行空的虚构,它是有出处的,而且这出处很有权威,他便是一代儒学大师。
是张松溪的三传弟子,是四明内家拳的集大成者,他也是黄宗羲的好友。他死后,黄宗羲写下一篇《王征南墓志铭》。在这篇文章里,黄宗羲创历史地提出宋徽宗时武当道士张三峰是内家拳的祖师,后来内家拳传至陕西、传至温州,又传至四明,传到张松溪。只不过这个宋朝的张三峰和张松溪隔着三百多年。黄宗羲是浙东史学的开创者,是不容置疑的权威,但他这次引起了众多争议。黄宗羲所写张三峰“峰”是山峰的“峰”,而在《明史》中所记也有一位武当道士张三丰,“丰”是丰收的“丰”。这位名为“”、号为“张邋遢”的道士根本不会武功。不知是这两个人确有渊源,还是有一次精彩的演绎,总之明朝这位张三丰竟然成了太极祖师,成了一代武林至尊。
清雍正十三年,宁波知府曹秉仁所编《宁波府志.张松溪传》中,将天下拳术分为与内家拳,外家以为代表,而内家则以张三峰所传张松溪为正宗,这便是出自黄宗羲的说法。黄宗羲的《王征南墓志铭》,记载了内家拳的源流,后代学者多依从其说。
明嘉靖时浙东沿海倭寇猖獗,宁波籍名将万表招募少林僧兵抗倭。少林僧闻知张松溪的大名,便有七十人抽空来到宁波要见张松溪,张避而不见。其实张松溪也想见识少林功夫,便悄悄来到少林僧兵借寓的酒楼,见僧兵习拳不觉笑出声来,一僧兵闻声举拳就扑向他,他“稍侧身,举手送之,如飞丸度窗中,堕重楼下,几死”。
张松溪是一代武学宗师,创立了中国内家拳最为正宗的“松溪派”,传下内家拳的“五字秘诀”:劲、敬、径、紧、切。张松溪终身未娶,没有孩子,一生孝敬母亲,最后老死在家乡。他择徒十分严格,所收徒弟极少,但他的武学精华还是一直传到了王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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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贯《喙鸣文集》(搏者张松溪传)
我乡弘正时。有边诚。以善搏闻。嘉靖末又有张松溪。名出边上。张衣工也。其师曰孙十三老。大梁街人。性麤戆[1]。张则沈毅寡言。恂恂如儒者。
张大司马罢而家居。引体抗然坐之上座。云边师之徒袒裼扼捥。嗔目语难。张乃摄衣冠。不露肘。边师喜授受。显名当世。而张常自匿人。求见辄谢去。边师之美技。进退开辟。有绪如织。而张法直截。尝曰。一捧一痕。吾犹轻之。胡暇作此闲事。边尝北游。值六马驾。负其力。肩之不胜。出于轮而病伛。有少林僧数十辈。寻边。边迁延之。至日晡与斗。烛入灭烛。而跃坐梁上。观诸僧自相击。于暗中而乘其毙。大抵间用术。
倭乱时。少林僧七十辈。至海上求张。张匿不见。好事少年怂恿之。僧寓迎凤桥酒楼。张与少年窥其搏。失哂[2]。僧觉遮之。张曰。必欲一试者。须呼里魁。合要死无所问。张故孱然[3]中人耳。僧皆魁梧健力。易之。诺为要。张衣履如故。袖手坐。一僧跳跃来蹴。张稍侧身。举手而送之。如飞丸度窗中。堕重楼下。几死。盖其法。云搏。举足者最下。易与也。
张尝被监司徵使教战士。终不许。曰。吾盟于师者严。不授非人。张尝踏青 郊外。诸少年邀之。固不许。还及门。诸少年戒守者。毋入张。闭之月城中。罗拜曰。今进退无所。且微观者。愿卒惠之。张不得已。许之。门多圜石。可数百斤者。命少年累之。累之不能定。张手定之。稍支以瓦。而更累一于其上。祝曰。吾七十老人。无所用。傥直劈到底。供诸君一。可乎。举左手。侧而劈之。三石皆分为两。
张终身不娶。无子。事母以孝。闻死於牖下。所教徒。仅仅一二。又不尽其法。
余尝从其徒问之。曰。吾师尝观矛师。矛师夸吾师。曰。何如。师曰。吾不知。吾党问之。师曰。夫刺。则刺矣。而多为之拟。心则歧矣。尚得中耶。余闻而憬然。因忆往时。尝问王忠伯。边人何技而善战。忠伯言。边人无技。遇虏近三十步。始发射短兵。接直前攻刺。不左右顾者。胜瞬者。不可知。旁视死矣。今张用此法。又悟北宫黝之养勇也。不肤挠。不目。非谓不被人刺至挠且。直如飞蝇之著体。忘挠与逃。鼓精奋神。专笃无两。雷万春面集七矢而不动是矣。
张有五字诀。曰勤。曰紧。曰径。曰敬。曰切。其徒秘之。余尝以所闻妄为之解。曰勤者。盖早作晏休。练手足力。少睡眠。薪水井臼必躬。陶公致力中原。而恐优逸不堪。以百甓从事。此一其素也。
曰紧者。两手常护心胸。行则左右护胁。击刺勿极其势。令可引而还。足缩缩如有循。勿举高蹈。阔丁不丁。八不八。可亟进。可速退。心常先觉。毋令智昏。立必有依。勿处其後。众理会聚。百骸皆束。畏缩而虎伏。兵法所谓始如处女。敌人开户者。盖近之。
曰径。则所谓後如脱兔。超不及距者。无再计。无返顾。勿失事机。必中肯綮。既志其处。则尽身中一毛孔力。咸向赴之。无参差。若猫捕鼠。然此二字。则击刺之术尽矣。
曰敬者。儆戒自将。勿露其长。好胜者。必遇其敌。其防。其防。温良俭让。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曰切者。千忍万忍。掐指咬齿。勿为祸先。勿为福 始。勿以身轻许人。利害切身。不得已而後起。一试之後。可收即收。不可复试。虽终身不见其形。不成其名。而亡所悔。盖结冤业者。永无释日。犯王法者。终无贳期。得无慎诸。
闻张之受于孙惟前三字。後二字张所增也。其戒心又如此。君子曰。儒者以忠信为甲胄。礼义为干橹。岂不备哉。使人畏而备之。孰与夫使人无畏而无备之为周。夫学技以备患。而虑患乃滋甚。则焉用技。恃技而不虑患。患又及之。技难言矣。故君子去彼处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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