俳句的起源
俳句是的一种古典短诗,由十七字音组成。它源于日本的及俳谐两种诗歌形式。连歌是开始于十五世纪日本的一种诗歌,同中国近体诗联句相仿,是由多个作家一起共同创作出来的诗。它的第一句为五、七、五句式的十七音,称为发句,胁句为七、七句式的十四间,第3、第4句以后为前两种句式轮流反复,最后一句以七、七句式结束,称为结句。
连歌是格调高雅、古典式的诗。连歌中承袭了中世的审美意识,其写作方法是引用古典的故事来创作出诗句。其后,连歌渐渐被一种称作“俳谐”的幽默诗而代替。
俳谐和连歌一样,也是由十七音和十四音的诗行组合展开的诗。但是,俳谐将连歌讽刺化,加入了庸俗而且时髦的笑话。俳谐较多地使用谐音的俏皮话,而且喜欢使用连歌中没有用过的富有生活气息的事物来作为题材。
在俳谐中,开始有人将发句作为独立的作品来发表。这就是“俳句”的起源。
俳句的格式
俳句是一种有特定格式的诗歌。俳句的创作必须遵循两个基本规则:第一,俳句由五、七、五三行十七个字母组成,当然了,这是以日文为标准的。
第二,俳句中必定要有一个季语。所谓季语是指用以表示春、夏、秋、冬及新年的季节用语。在季语中除“夏季的骤雨”、“雪”等表现气候的用语外,还有象“樱花”、“蝉”等动物、植物名称。另外,如“压岁钱”、“阳春面”这样的风俗习惯也多有应用。这些“季语”通常带着现代日本人民对于幼小时代或故乡的一种怀念眷恋之情。
俳句名人
“俳圣”松尾芭蕉提到俳句,就不得不提到。芭蕉被日本人称为“俳圣”,他对日本俳句的发展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松尾芭蕉(1644—1694)日本江户时候俳谐诗人。本名松尾宗房,别号桃青、泊船堂、钧月庵、风罗坊等。生于伊贺上野。他十岁开始做大将藤堂家的嗣子良忠的侍童。良忠师从北村季吟学习贞门俳谐,因此芭蕉也对贞门很亲近了。后来在江户,芭蕉写出了《谈林十百韵》,已经具有很明显的谈林俳谐风格。
芭蕉在贞门、谈林两派成就的基础上把俳谐发展为具有高度艺术性和鲜明个性的庶民诗。他将以前以滑稽突梯为主、带有游戏成分的俳句提高到严肃的、以追求诗的意境美的作风上去。
芭蕉的诗风可以用“闲寂风雅”四个字来概括。像他的名句《古池》就是通过闲寂的独特表现力来产生艺术的风雅美的:
“闲寂古池旁,青蛙跳进水中央,扑通一声响。”
这首俳句描写了一只青蛙跳入古池的一刹那。在这一刹那,四周闲寂的静与青蛙跃入池塘的动完美的结合了起来。青蛙跳之前,一切是静的,青蛙跳之后,一切仍会恢复平静。表面上是无休无止的静,内面却蕴含着一种大自然的生命律动和大自然的无穷的奥妙,以及作者内心的无比激情。飘溢着一股微妙的余情余韵和一股清寂幽玄的意境。
下面再看一首芭蕉的《赏樱》:
“树下肉丝、菜汤上,飘落樱花瓣。”
这首俳句了有了明显的生活气息,但是那股子闲寂依旧透过文字扑面而来。
芭蕉还有一首《春雨》深受芥川龙之介推许:
“春雨霏霏芳草径,飞蓬正茂盛。”
与谢芜村和小林一茶
芭蕉之后,最出名的俳句诗人莫过于与谢芜村与小林一茶。
与谢芜村(1716—1783)日本俳句诗人、画家。少年时代即爱好艺术。二十岁前后丧失家产,漂泊至江户,拜师学习俳谐,寄寓于芭蕉传人早野马人的夜半亭,为江户俳坛所瞩目。以后十年间游历各地,致力学画。后名声大震。一七五七年成家,恢复俳谐创作。一七六七年断承夜半亭俳号,发展成为一代宗匠。他提倡“离俗论”,反对耽于私情、沾染庸俗风气的俳谐,致力于“回到芭蕉去”。
芜村的俳句,擅长对自然景物作细致的观察,作写生式的描写。作风以绚烂华美见长。
下面是芜村的四首俳句:
“秋风寂寥,酒肆吟诗有渔樵。”、“春雨细细落,润泽沙滩小贝壳。”、“蔷薇开处处,想似当年故乡路。”、“春已归去,樱花梭巡而开迟。”
像上面第二首中,通过对细雨润贝壳的描写来表现出的那种优雅的美,正是芜村的擅长。
小林一茶(1763—1827)本名弥太郎,生于信浓国水内郡柏原村的一个农民家庭里。十岁即开始学习俳谐。由于他的动荡不安的经历,一茶的俳句有着自己鲜明的风格。有人评论他,说“自嘲自笑,不是乐天,不是厌世,逸气超然。”
一茶有一首写故乡的俳句十分出名:
“故乡呀,挨着碰着,都是带刺的花。”
对于故乡,一茶是怀念的,也是不满的,这首俳句将那种复杂的心情写了出来。
一茶的一生坎坷不遇,他的俳句里常常会流露出一种孤独的感觉和对现实的愤懑,下面是他的三首俳句:
“元旦寂寥,不止我是只无巢鸟。”、“回家去吧,江户乘凉也难啊。”、“雁别叫了,从今天起,我也是漂泊者。”
但一茶同时又是质朴天真的。他的代表作之一、怀念六岁时的一首俳句:
“到我这里来玩哟,没有爹娘的麻雀。”
便将这种质朴天真深深地表现了出来。
正冈子规
正冈子规(1867—1902),本名常规,生于爱媛县。1891年冬,着手编辑俳句分类全集的工作,1892年开始在报纸刊载《獭祭屋俳话》,提出俳句革新的主张。子规认为俳谐连歌缺少文学价值,主张使发句独立成诗,定名为俳句,为后世沿用。
俳句可以说是子规的手中真正发展成为日本民族最短的诗歌的。
“我庭小草复萌发,无限天地行将绿。”、“信家木曾问旅路,唯闻前方白云深。”、“渡船春雨至,船上伞高低”
这是子规的三首俳句,句中对自然的把握很是独到。
子规有三首绝笔,下面的这首俳句便是其中之一:
“喉头痰一斗,瓜汁难解忧。”
这首俳句写完的第二天,子规便离开了人世。
无季俳句和自由律俳句
无季俳句,顾名思议,就是不要俳句中的季语。我记得一茶有一首俳句便没有季语:“撒把米也是罪过啊,让鸡斗了起来。”
自由律俳句则彻底地连俳句的格式也放弃,虽然它一直未成为俳句的主导,但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要写一写汉俳的话,还是写这种自由律的俳句要来的好一些。
笔者即兴写了一些短句,权当是自由律的俳:
“深秋,倦鸟阵阵鸣叫,夕阳的红光染遍山林。”、“月下,风如情人的抚摸,杨柳的影子在扭动。”、“倦了、躺上草地上,天上的云飘进我的梦里。”“镜子里的人不是我,那只是一张、陌生的脸。”
在日本,最受欢迎的自由律俳句作家当属种田山头火。山头火是一位来自于防府城的俳句诗人,一八八二年他出生在一个封建地主家庭。他对文学非常感兴趣并显露出很高的才华。因为患病,他中途退学回到了家里。在这以后,他父亲破产,之后他又失去了妻子和孩子。失去了所有的东西之后,他出家了,开始了他在日本流浪的僧侣生活。他走到任何地方,总是要写俳句,来思考自然和人生。因此,他被称作流浪诗人。
下面是一些山头火的俳句:
“怀着平静的心情长眠于新生的绿草丛中”、“晨空如此清澈,轻云流动在蓝天”、“ 夕阳之光如此美丽,我正慎行,不虚度光阴”。
俳句与汉诗文
有一种说法,说俳句的形成得益于中国近体诗中的绝句。日本中古的时候出现了和歌,和歌的格式是五句三十一音。后因多人合咏和歌,出现了长短连歌。而俳句起源于连歌,为连歌的发句,为三句十七音。连歌的胁句,为二句十四音。加起来正好是三十一音。而中国古人有一说法,把绝句看成是律诗的一半,即所谓“绝者,截也”。古代日本诗人大半都能汉诗,所以,俳句的形成,很可能是日本人从绝句和律诗的关系上得到了启发。正冈子规曾说:“俳句、和歌、汉诗形式虽异,志趣却相同、其中俳句与汉诗相似之处尤多,盖因俳句得力于汉诗之故。”
俳句的意境与汉诗更多有相通之处。俳句的妙处,是在攫住大自然的微光绮景,与诗人的玄思梦幻对应起来,造成一种幽情单绪,一种独在的禅味,从刹那间而定格永久。而这种禅寂,在中国的诗歌里也屡有体现。比如王维的诗句:“爱染日已薄,禅寂日已固。”(《偶然作》)、“一悟寂为乐,此生间有余”(《反复釜山僧》)等。
而日本俳句诗人,有很多能写汉诗。也有很多,把中国的汉诗俳句化。比如芭蕉的一句:“长夏草木深,武士留梦痕”便是引杜诗“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