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王风·《扬之水》
扬之水,不流束薪。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申。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扬之水,不流束楚。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甫。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扬之水,不流束蒲。
彼其之子,不与我戍许。
怀哉怀哉,曷月予还归哉!
注释 :
扬之水:激扬之水,喻夫
束薪:喻婚姻,在此指妻
彼其之子:指妻子
戍申:在申地防守
甫:即吕国,在今河南南阳西。
蒲:蒲柳。
许:国名,在今河南许昌。
赏析:
《扬之水》抒写在外戍卫的士兵思念家中的亲人,盼望回家的感情。看见激励机制扬的流水奔流而来,兵士自然联想到怎么没带来自己所思念的亲人呢?一起戍卫,一起相守,那该多好!可是,那个人没有来,却更增添 了思念的愁肠,只好希望着什么时候早早回家了!
诗经——郑风·《扬之水》
扬之水,
不流束楚。
终鲜兄弟,
维予与女。
无信人之言,
人实诳女。
扬之水,
不流束薪。
终鲜兄弟,
维予二人。
无信人之言,
人实不信。
注释:
扬:激扬。
楚:荆条。
鲜(音xian3显):缺少。
言:流言。
诳(音筐):欺骗。
信:诚信、可靠。
译文:
激扬的流水哟,
不能漂走成捆的荆条。
我娘家缺少兄弟来撑腰,
只有我和你相依相靠。
不要信别人的闲话,
别人骗你总有花招。
激扬的流水哟,
不能漂走成捆的木柴。
我娘家缺少兄弟来关怀,
只有我二人相依相爱。
不要信别人的闲话,
别人实在不可信赖。
诗经·唐风·扬之水
扬之水,
白石凿凿。
素衣朱襮,
从子于沃。
既见君子,
云何不乐?
扬之水,
白石皓皓。
素衣朱绣,
从子于鹄。
既见君子,
云何其忧?
扬之水,
白石粼粼。
我闻有命,
不敢以告人。
注释:
扬:激扬。
凿凿:鲜明貌。
襮(bó 勃):绣有黼文的衣领。
沃:曲沃,地名,在今山西闻喜县东北。
既:已。君子:指桓叔。
云:语助词。
皓皓:洁白状。
绣:刺方领绣。
鹄:邑名,即曲沃;一说曲沃的城邑。
粼粼:清澈貌。形容水清石净。
命:政令。
译文:
激扬的河水不断流淌,
水底的白石更显鲜明。
想起了白衣衫红衣领,
跟从你到那沃城一行。
既然见了桓叔这贤者,
怎不从心底感到高兴。
激扬的河水不断流淌,
冲得石块更洁白清幽。
想起白内衣和红绣领,
跟从你到那鹄城一游。
既然见了桓叔这贵人,
还有什么值得去忧愁。
激扬的河水不断流淌,
水底的白石更显晶莹。
当我听说将有机密令,
怎么也不敢告诉别人。
赏析:
要说清楚这首诗,必须牵涉到当时的一段历史。公元前745年,晋昭侯封他的叔父成师于曲沃,号为桓叔。曲沃在当时是晋国的大邑,面积比晋都翼城(今山西翼城南)还要大。再加上桓叔好施德,颇得民心,势力逐渐强大,“晋国之众归焉”(司马迁《史记·晋世家》)。过了七年,即公元前738年,晋大臣潘父杀死了晋昭侯,而欲迎立桓叔。当桓叔想入晋都时,晋人发兵进攻桓叔。桓叔抵挡不住,只得败回曲沃,潘父也被杀。作者有感于当时的这场政治斗争,在事发前夕写了这首诗。《毛诗序》云:“《扬之水》,刺晋昭公也。昭公分国以封沃,沃盛彊,昭公微弱,国人将叛而归沃焉。”将诗的创作背景交待得很明白。
后人对此诗的主旨和作者,有不同的意见,今人程俊英采严粲《诗缉》“言不敢告人者,乃所以告昭公”之说,在《诗经译注》中认为“这是一首揭发、告密晋大夫潘父和曲沃桓叔勾结搞政变阴谋的诗”。诗中的“素衣朱襮”、“素衣朱绣”等都是就潘父而言,说这些本都是诸侯穿的服饰,而“他也穿起诸侯的衣服”,并进一步推测该诗作者“可能是潘父随从者之一”,他是“忠于昭公”的。但今人蒋立甫认为“这样理解,恐于全诗情调不合”,他引陈奂《诗毛氏传疏》之语“桓叔之盛强,实由昭侯之不能修道正国,故诗首句言乱本之所由成耳”,认为诗中的“素衣朱襮”、“素衣朱绣”等都是就桓叔而言,是“由衷地希望桓叔真正成为诸侯”,他也推测该诗作者“可能是从叛者”,但并不“忠于昭公”,而是站在桓叔一边的。宋朱熹的说法比较平稳,以为“晋昭侯封其叔父成师于曲沃,是为桓叔。后沃盛强而晋微弱,国人将叛而归之,故作此诗”(《诗集传》)。
笔者以为蒋立甫之说似更合理。因为根据程俊英的说法,潘父与桓叔合力谋反既然是密事,他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公开穿起诸侯的衣服去见桓叔呢?这岂不等于泄密吗?而桓叔见其僭越之服,又会作何感想呢?所以,“素衣朱襮”、“素衣朱绣”诸语,不可能是对潘父的一种描写,而是就桓叔而言,是对桓叔早日能成为诸侯的一种热切盼望。
诗以“扬之水”开篇,是一种起兴,并以此引出人物,暗示当时的形势与政局,颇为巧妙。而诗的情节与内容,也随之层层推进,到最后才点出其将有政变事件发生的真相。所以,此诗在铺叙中始终有一种悬念在吸引着人,引人入胜。而“白石凿凿(皓皓,粼粼)”与下文的“素衣”、“朱襮(绣)”在颜色上亦产生既是贯连又是对比的佳妙效果,十分醒目。并且此诗虽无情感上的大起大落,却始终有一种紧张和担忧的心情,在《诗经》中也可以说是别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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