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四灵②

  永嘉四灵
  中国中叶的诗歌流派,代表南宋后期诗歌创作上的一种倾向。永嘉四灵指当时生长于浙江永嘉(今浙江温州)的4位诗人:(字灵晖)、(字灵渊)、(字灵秀)、(字灵舒)。因他们同出之门,其字或号中又都带有“灵”字,故称永嘉四灵。4人中徐照和翁卷是,徐玑和赵师秀做过小官。他们的诗风承袭晚唐,选择了晚唐诗人、的道路,要求以清新刻露之词写野逸清瘦之趣。诗体的特点是:继承了山水诗人、田园诗人的传统,满足于啸傲田园、寄情泉石的闲逸生活。在艺术上,又能刻意求工,忌用典,尚白描,轻古体而重近体,尤重五律。甚至要求全诗字数不得超过40字。在较大程度上纠正了江西派诗人以学问为诗的习气。他们的成就极有限,但在当时的诗坛却得到广泛的反应。
  “永嘉四灵”是南宋诗坛独树一帜的诗歌流派,对前人,它改造江西诗派,去除其弊端;对后来,它启动江湖诗派而再创新、发展。全祖望在《〈宋诗纪事〉序》里把宋诗的发展归纳为“四变”,从陆游等“中兴四大家”到“永嘉四灵”为其中的第三变。“四灵”诗歌并非“寒蝉哀鸣”,也不是远离社会现实,只透露“狭窄的心理”。它在宋代诗歌史上应有较高的地位,对它的认识价值和审美价值的评价,特别是对积极用世方面的评价,需要突破由来已久的思维定势,多一些多元意识和宽容意识。
  “四灵”出现的时候,江西诗派的影响已渐趋衰弱。“四灵”主观上也想打破江西诗派的藩篱,学贾姚,少用典等等,都含有与江西诗派背道而驰的意图。叶适认为他们的诗风是对唐诗的复归,其实以“四灵”的才能,从实质上来说,他们只是因为不满体现着典型宋调的江西诗风,从而又回到了宋初崇尚晚唐体的老路上去。
  翁卷是当时有名的苦吟诗人之一,他曾有“病多怜骨瘦,吟苦笑身穷”(《秋日闲居呈赵端行》)之句自况。此诗写秋日出游望中之景,闲淡灵动,野趣盎然。起首两句平淡无奇,而后两句却有突如其来的美感,令人拍案叫绝。“闲上山来看野水”,可见前些时日已有秋雨来访,但诗人不直接写所看到的野水情态,而是笔锋一转,道“忽于水底见青山”,使雨后山塘野水溢满,波光粼粼的情趣不言而喻。构思妙绝,颇见立意炼句之工。
  徐照是一位自觉的苦吟者,志在追踪贾岛,姚合的寒瘦诗风。他自己曾说:“昨来曾寄茗,应念苦吟心”(《访观公不遇》),“吟有好怀忘瘦苦”(《山中寄翁卷》)。因为徐照家境清贫,且毕生致力于苦吟,所以有许多即景抒情之作还是写得清新明丽,颇有韵味的。此诗写岁末杂感。首联便颇可见“冥搜物象”,“清苦”的风格。试想在如此寒冷的时节,从山中石缝里敲冰化水煮茶,是够“清苦”的。此亦可见选词造句之心思。次联写煮茶时所见所想。“思”字与“误”字颇可见推敲工夫。方回评云:“‘思’字‘误’字,当是推敲不一乃得之。”纪昀评云:“极为寒瘦之语,然别有味。”(《瀛奎律髓·冬日卷》)都讲得很有道理。纵观全诗,是真正穷苦诗人“苦吟”出来的诗,虽然境界狭小,却也别有风味。
  徐玑也是一位雕章琢句的苦吟诗人。他曾说:“昔人以浮声切响,单字只句计巧拙,盖风骚之至精也。近世乃连篇累牍、汗漫无禁,岂能名家哉!”(见叶适《徐文渊墓志铭》)这,似乎也可以看成是四灵的一个苦吟的理论纲领。徐玑的这首《新凉》写江南夏末新凉。首句主要通过视觉形象来表现新凉——水满秧齐、水清叶绿,而凉意便自然而生。次句一“穿”字、一“低”字,颇见雕琢之工。而后两句则突出了人与黄莺都因爱新凉而形成的情景交融的优美意境。
  赵师秀被推为四灵之冠,在四灵中声望地位最高。赵师秀与其他三个人一样,在炼句炼字上是很下工夫的。他自称:“一篇幸止有四十字,更增一字,吾未如之何!”可见其苦吟之状。七律不是赵师秀的专攻,但却常有惊人之作。第一首《数日》可见一斑。“独、寒、苦、孤、冷、病”是四灵诗歌中最常用的字,赵师秀在《数日》中以病夫自况,也是常理。此诗虽写景,却“一切景语皆情语”,主体形象极为突出。前两句自诉凄凉处境,后两句却笔锋一转,豁然开阔。全诗颇可见“野逸清瘦”之风。“林疏放得遥山出”,一“放”一“出”,神采飞扬,虽是刻意为之,却也无痕无迹,是苦吟中难得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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