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介绍】
,现代小说的先驱和代表作家,被认为是同、并列的的美国现代小说的三大巨头。出生于一个移民家庭。少年生活贫穷,常遭邻居歧视,这在他以后的作品中留下很深的烙印。酷爱读书,21岁成为一位报社记者。23岁发表了他的第一部小说《嘉莉妹妹》。
小说描写了农村姑娘嘉莉来到大城市芝加哥寻找幸福,为摆脱贫困,出卖自己的贞操,先后与推销员和酒店经理同居,后又凭美貌与歌喉成为歌星的故事。作家娴熟地运用自然主义的创作手法,把人的行为物化为“化学反应”的经果,使作品具有极强的社会表现力。小说的故事真正情节是这样的:嘉莉是个俊俏的农村姑娘,她羡慕大都市的物质生活来到了芝加哥谋生。严酷的现实破碎了她的美梦,迎接她的是失业和疾病。在走投无路时,她做了推销员杜洛埃的情妇,后来由于更大的欲望又做了酒店经理赫斯渥的情妇。与赫斯渥私奔后,在纽约由于偶然的机会她成了走红一时的演员,挤上了上流社会,实现了她的幻想。然而,所谓的“上流社会生活”又给她带来了什么呢?她感到空虚,找不到真正生活的意义,在寂寞和凄凉中,她坐在摇椅里梦想着那终不可得的幸福。
【书摘】
“十三街,'嘉莉很不情愿地说,'西一百一十二号。”“喔,'万斯太太说,”那就在这附近,是不是?”“是的,'嘉莉说,'你什么时候一定要过来看我埃”“好的,你是个好人,'万斯太太笑着说,这时她注意到嘉莉的外表有了一些变化。“这个地址也很说明问题,'她又对自己说,'他们一定是手头拮据了。'不过她还是非常喜欢嘉莉,总想照顾她。
“跟我一起进来一下吧,'她大声说,转身走进一家商店。
当嘉莉回到家时,赫斯渥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那里看报纸。他似乎对自己处境完全无动于衷,他至少有四天没刮胡子了。
“唉,'嘉莉想,'要是她来这里看见他这个样子,会怎么想呢?'她摇了摇头,心里难受极了。看来她的处境已经变得无法忍受了。
她被逼急了,吃晚饭的时候问道:
“那家批发行有什么消息给你吗?”
“没有,'他说。'他们不要没有经验的人。'嘉莉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觉得谈不下去了。
“今天下午,我遇见了万斯太太。'过了一会儿,她说。
“喔,是吗?'他回答。
“现在他们已经回到了纽约,'嘉莉继续说道,'她打扮得真是漂亮。”“哦,只要她丈夫肯为此花钱,她就打扮得起,'赫斯渥回答。'他有份轻松的工作。'赫斯渥在盯着报纸看。他看不见嘉莉投向他的无限疲惫和不满的眼神。
“她说她想什么时候来这里看看我们。”
“她过了很久才想起这个,是不是?'赫斯渥带着一种挖苦的口气说。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因为她太会花钱。
“哦,这我就不知道了,'嘉莉说,这个人的态度激怒了她。
“也许,我并不想要她来。”
“她太会享受了,'赫斯渥说,意味深长。'除非很有钱,否则谁也伺候不了她。”“万斯先生看来并不觉得这有多难。”“他眼下可能还不难,'赫斯渥固执地答道,十分明白这话的意思。'可是他的日子还早着呢。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他也可能会像其他人一样地垮下来。'这个人的态度真有点无赖的味道。他像是用发亮的眼睛斜睨着那些幸运的人,巴望着他们失败。他自己的处境则好像是件无关的事,不在考虑之内。
这是他从前的过于自信和独立精神残留在他身上的东西。他坐在家里,从报上看着别人的活动,有时就会产生这种自以为是、不肯服输的心情。一旦忘记了在街上到处奔波的疲劳感和四处寻找的落魄相时,他有时就会竖起耳朵,仿佛听见自己在说:“我还是有事可做的。我还没有完蛋呢。只要我愿意下劲去找,会找到很多事情做的。'就在这样的心情下,他偶尔会打扮整齐,去修一下面,然后戴上手套,兴冲冲地动身出门。没有任何明确的目标。这更像是晴雨表上的变化。他只是觉得这时想出门去做些什么事情。
这种时候他的钱也要被花去一些。他知道市区的几家赌常他在市区的酒店里和市政厅附近有几个熟人。去看看他们,友好地拉几句家常话,这也是一种调剂。
他曾经打得一手好扑克。有很多次和朋友玩牌,他净赢了100多块钱,当时这笔钱只不过是为玩牌助助兴,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他又想玩牌了。
“我也许会赢它个200块钱。我还没有荒疏。'公道一些说,他是在有过好几次这样的想法之后才付诸行动的。
他第一次去的那家赌场是在西街一家酒店的楼上,靠近一个渡口。他以前去过那里。同时有几桌牌在打。他观察了一会儿,就每次发牌前下的底注来看,牌局的输赢数目是很可观的。
“给我发一副牌,'在新的一局开始时,他说,他拉过来一把椅子,研究着手上的牌。那些玩牌的人默默地打量着他,虽然很不明显,但却十分仔细。
开始时,他的手气不好。他拿到了一副杂牌,既没有顺子,也没有对子。开局了。
“我不跟,'他说。
照他手上的这副牌,他宁愿输掉他所下的底注。打到后来,他的手气还不错,最终他赢了几块钱离开了。
次日下午,他又来了,想找点乐趣并赢些钱。这一次,他拿到一副三条的牌,坚持打了下去,结果输得很惨。和他对桌的是一个好斗的爱尔兰青年。此人是当地坦慕尼派控制的选区的一个政治食客,他手里有一副更好的牌。这个家伙打牌时咬住对方不放,这使赫斯渥吃了一惊。他连连下注而且不动声色,如果他是要诱使对方摊牌,这种手段也是很高明的。赫斯渥开始拿不准了,但是还保持着至少是想要保持着镇定的神态,从前他就是凭这个来骗过那些工于心计的赌徒的。这些赌徒似乎是在琢磨对方的思想和心情,而不是在观察对方外表的迹象,不管这些迹象有多微妙。他克服不了内心的胆怯,想着这人是有着一副更好的牌,会坚持到底,倘若他愿意的话,会把最后的一块钱也放入赌注的。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多赢点钱--他手上的牌好极了。为什么不再加5块钱的注呢?
“我加你3块钱,'那个青年说。
“我加5块,'赫斯渥说,推出他的筹码。
“照样加倍,'那个青年说,推出一小摞红色筹码。
“给我再来些筹码,'赫斯渥拿出一张钞票,对负责的管理员说。
他那个年轻的对手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冷笑。等筹码摆到面前,赫斯渥照加了赌注。
“再加5块,'那个青年说。
赫斯渥的额头开始冒汗了。这时他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对他来说,陷得非常深了。他那点宝贵的钱已经放上了整整60块。他平常并不胆小,但是想到可能输掉这么多钱,他变得懦弱了。终于,他放弃了。他不再相信手里的这副好牌了。
“摊牌吧,'他说。
“三条对子,'那个青年说,摊出手上的牌。
赫斯渥的牌落了下来。
“我还以为我赢了你呢,'他有气无力地说。
那个青年收进了他的筹码,赫斯渥便离开了,没忘记先在楼梯上停下来数了数剩下的现钞。
“340块钱,'他说。
这次输的钱,加上平常的开支,已经花去了很多。
回到公寓后,他下定决心不再玩牌。
嘉莉还记着万斯太太说的要来拜访的话,又温和地提了一次抗议,是有关赫斯渥的外表的。就在这一天,回到家后,他又换上了闲坐在家时穿的旧衣服。
“你为什么总是穿着这些旧衣服呢?'嘉莉问道。
“在家里穿那些好衣服有什么用呢?'他反问。
“喔,我以为那样你会感觉好一些的。'然后她又加了一句。'可能会有人来看我们。”“谁?'他说。
“噢,万斯太太,'嘉莉说。
“她用不着来看我,'他绷着脸说道。
他如此缺乏自尊和热情,弄得嘉莉几乎要恨他了。
“嗬,'她想,'他就那么坐着,说什么'她用不着来看我。'我看他是羞于见人。“当万斯太太真的来拜访时,事情可就更糟了。她是有一次出来买东西的时候来的。她一路穿过简陋的过道,在嘉莉家的房门上敲了敲。嘉莉出去了,为此她事后感到十分悲伤。赫斯渥开了门,还以为是嘉莉回来了。这一次,他可是真正地大吃了一惊。他心里听到的是那已经失去青春和自尊的声音。
“哎呀,'他说,真的有些结结巴巴,'你好啊?”“你好,”万斯太太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马上就看出他十分慌乱。他不知道是否要请她进来。
“你太太在家吗?'她问。
“不在,'他说,'嘉莉出去了,不过请进来好吗?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不,不啦,'万斯太太说,意识到一切都变了。'我真的很忙。我只是想跑上来看一眼,不能耽搁的。请告诉你太太,叫她一定来看我。”“好的,'赫斯渥说着,朝后站了站,听见她说要走,心里不知有多轻松。他太羞愧了。事后他就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里,两手交叉,沉思着。
嘉莉从另一个方向回来,好像看见万斯太太正在朝外走。
她就瞪大两眼看着,但还是拿不准。
“刚才有人来过吗?'她问赫斯渥。
“是的,'他内疚地说,'万斯太太来过。”“她看见你了吗?'她问,流露出彻底的绝望。
这话像鞭子一样抽痛了赫斯渥,他不高兴了。
“如果她长了眼睛,她会看见的。是我开的门。”“啊,'嘉莉说,因为过分紧张而握紧了一只拳头。'她说了些什么?”“没说什么,'他回答。'她说她不能耽搁。”“而你就是这么一副模样?'嘉莉说,一反长期的克制。
“这副模样怎么啦?'他说着,动怒了。'我不知道她要来,是不是?”“可你知道她可能会来的,'嘉莉说,'我告诉过你她说她要来的。我请你穿上别的衣服已经不下十几次了。哦,我看这事太可怕了。”“唉,别说了吧,'他答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也不能再和她交往了。他们太有钱了。”“谁说我要和她交往来着?'嘉莉恶狠狠地说。
“可是,你做得像是要和她来往,为我的这副模样大吵大闹。人家都要以为我犯了--'嘉莉打断了他的话。
“的确如此,'她说,'即便我想要和她交往,我也不可能做到,可这是谁的错呢?你倒是闲得很,坐在这里谈论我能和谁交往。你为什么不出去找工作呢?'这真是晴天霹雳。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他说着,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来。'我付了房租,不是吗?我提供了--”“是呀,你付了房租,'嘉莉说,'照你这么说来,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有一套公寓可以在里面闲坐之外,再没有其它任何东西了。三个月来,你除了闲坐在家里碍手碍脚之外,一事无成。我倒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娶我?”“我没有娶你,'他咆哮着说。
“那么,我问你,你在蒙特利尔干的什么事?'她说。
“好啦,我没有娶你,'他回答。'你可以把这事忘了。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不知道似的。'嘉莉瞪大两眼,看了他一会儿。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婚姻是完全合法和有约束力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气愤地问,'你为什么要强迫我和你私奔?'她几乎在啜泣了。
“强迫?'他翘起嘴唇说。'我才没有强迫你呢!”“啊!'嘉莉说着,转过身去,压抑了这么久终于发作了。
“啊,啊!'她跑进了前房间。
这时的赫斯渥又气恼又激动。这在精神上和道德上对他都是一个极大的震动。他四下看看,擦擦额头的汗,然后去找来衣服穿上了。嘉莉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当她听到他在穿衣服时就停止了啜泣。开始,她感到一丝惊恐,想到自己会身无分文地被抛弃--而不是想到会失去他,尽管他可能会一去不复返。她听到他打开衣柜盖,取出帽子。然后,餐室的门关上了,她知道他走了。
寂静了一会儿之后,她站起身来,已经没有了眼泪,她朝窗外看去。赫斯渥正在沿街溜达,从公寓朝第六大道走去。
赫斯渥沿着十三街朝前走,穿过十四街来到联合广常'找工作!'他自言自语,“找工作!她叫我出去找工作!'他想逃避自己内心的谴责,他内心清楚她是对的。
“不管怎么说,万斯太太这次来访真是件该死的事,'他想,'就那么站着,上下打量着我,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回想起在七十八街见过她的那几次。她总是打扮得十分漂亮,在她面前,他还曾努力摆出和她不相上下的神气。而现在,竟让她撞见自己这副模样,真是无法想象。他难过地皱起了眉头。
“活见鬼!'一个钟头里,他这样说了十几次。
他离开家时是4点1刻。嘉莉还在哭泣。今天不会有晚饭吃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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