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养父是正字戏名丑刘古
1980年代组织新丰正字戏剧团,后因年纪大而解散。
生有五子女,大女刘少青、二女刘少专均为正字戏传人。
正字戏老艺人刘万森先生讲收妖
正字戏有演出收妖。钟馗乌面贴做的,穿八卦衣服,背剑,穿靴子,拿拂尘。头上戴大臬,扎绫子、画周仓那样的面谱。旗军做妖怪,盖一件黑项。钟馗出场后拉山(用火炮鼓,没有牌子),望四门,比动作,起四个天柱子(把绳子(虚拟)往上拉一拉,提起来)。转个身,报名字,讲口白:“吓倒丹青万怒初,当初不受状元郎。玉皇赐我青铜剑,横行天下斩妖魔。贫道钟馗,奉了玉皇之命,下往中界,要去收妖。”然后走一圈。妖怪冲出来,被钟馗的剑杀死下场,没有其他复杂的动作。最后收妖明白,就说:“我赐你一语四句,老者添福寿、少者保安康、读书中金榜、买卖有钱赚、六畜兴旺、人口平安……”。最后红包是有的,是一定给钟馗的,说要办个头彩还我。收妖过去几乎全部是山区做的。以前山内妖魔鬼怪很多,山内老爷是青面獠牙的。山区个个棚脚最后一本戏都做收妖。第四出做,然后煞鼓就结束。1970年代末我做捷胜五一大队的班,到惠东铁冲老虚。那个村说要收妖。老艺人妈想不懂,说是太白金星收妖。那一次我下去演,别人已经不会演了。因为以往收妖怪的时候,没有人注意。老艺人很多没有做那个行当,他们不知道的。解放后久而久之,不知道最后一本戏要收妖怪,不知道怎样收。
复活正字戏行动—记录正字戏老艺人刘万森
我想他一直都是一支燃烧着的蜡烛。一直都想照亮正字戏改革前进的道路。当我第一次看到刘伯的时候,他已经是个78岁的老人家了,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意外的车祸后,但是一见到有客人来,他还是利索地起来接待我们。面前的这个老人家,跟其他的平时见到的老人家没有什么两样,眼神已经有些木呐了,唯一不同的是,一听到有人哼起正字戏的曲子,便可以从他灰黑的眼睛里看到了久别的光芒,可以算是有了音乐就有节奏感,有了曲子就可以无休止地唱戏,这时候你仿佛看到了,这唱戏的人明明是戏里的,而不是这戏外的老人,他把自己的灵魂带进了戏里去,把那些曾经演绎过无数次的情节一一过了一遍,这样,便好象人生又重新感受了一遍,而这一遍一遍的演唱,才是给了他生命的期翼,重新点燃了他的心灯,生命又是新的了。有人说,音乐是人类灵魂的殿堂,而我说,戏曲是演员的第二次生命。
刘伯从小是个孤儿,孤苦无依。父亲刘古先生,系正字戏名丑,早丧,母亲也早逝,两个哥哥也先后夭折,因而一门家室,就剩下了他一个人孤苦伶仃,他的童年是从流浪和行乞开始的,后来被叔叔刘富先生(正字戏乌净)带到旧戏班学戏,13岁的时候他还是个在戏棚上跑龙套的,也曾经演过丑角,戏班觉得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就开始培养他这个方面的发展。后来他就一直再也没有离开他心爱的角色和演戏生涯了。解放后,他参加海丰永丰正字戏剧团,后转并汕头专区正字戏剧团,因遭排挤,离开艺坛回捷胜老家。不久,“文革”风潮来了,正字戏被砍杀,他和他的家人更受到了极左路线的摧残和压迫,贫困交加,死去活来。“四人帮”垮台以后,刘伯闻悉中央决定恢复地方剧种,他想:自己出身梨园,现在国家拨乱反正,形势一片大好,作为一个正字戏子弟,他不能看着曾经自己当作生命来看待的剧种就这样走向灭亡。于是计划办个剧团,团结老艺人,复活海丰正字戏。他的行动,几经波折,深为几位知音的同情,支持,终于在1981年,携带妻子,儿女,举家六口人“背乡离井”,到附城西办起新丰正字戏剧团。
就是这样一个老人,就是眼前的这个老人,曾经把复活正字戏作为自己人生的一个理想,一个目标在奋斗,甚至是带着全家人一起参加到这个复活的行动中来。也许有些人会利用一种文化遗产作为自己升官发财的台阶,但是刘伯却把这个复活正字戏的重任挑上了肩膀,他是想尽自己的一点力量,抢救自己家乡的文化。这样的理想是何等远大。也许他这样做,对于正字戏的未来只是一个小小的亮点,毕竟一种文化的传承不是靠一两个人或者一两个剧团的,是需要有这种的文化土壤和环境的。
也许在这个伟大的复活行动中碰到了无数的困难,但是刘伯仍然很乐观很豁达,当我们提到他的健康状况的时候,刘伯开心地跟我们谈起他年轻的时候经常骑着自行车从海丰去汕头的经过,告诉我们他当时是多么的身强体壮啊,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每一个老人的叹息和回忆只是因为现在老了,现在不如从前年轻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也许人生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看到自己的努力对于正字戏的未来发展仍然还是迷茫的那种无能为力。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一支蜡烛,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能照亮多远的路,只是选择自己燃烧。后来的人不一定会感觉到什么,但是那些蜡烛落的泪却告诉我们,这里曾经有人来过,曾经过人尝试从这里走过去,开创正字戏的一片新的天地。